第一章:诡雷碎魂,绣榻重生

    南疆的雨季总是裹着化不开的湿热,像条黏腻的毒蛇缠在人身上。张艳萍趴在被炮火熏黑的灌木丛里,迷彩服后背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液体混着泥浆凝成硬壳,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肩胛骨的贯穿伤,疼得她眼前发黑。

    “猎隼,左翼三米,反步兵雷。”耳麦里传来李明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这位与她搭档五年的观察手正猫在断墙后,手里的扫雷器指示灯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心脏。

    张艳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间涌上铁锈味。这片被****称为“死亡迷宫”的雷区,他们已经蹚了整整四个小时。拆弹钳的合金边缘被汗水浸得发滑,虎口的茧子磨破了皮,渗出血珠滴在布满苔藓的地面上,瞬间被贪婪的泥土吞噬。

    “收到。”她用气声回应,指尖在战术手套里蜷了蜷。第七颗雷了。从踏入这片橡胶林开始,他们就像掉进了精心编织的陷阱,每一步都踩着生死线。卫星图显示前方三百米就是目标仓库,可这三百米,却像是隔着阴阳两界。

    李明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那是危险预警的信号。张艳萍瞬间绷紧肌肉,瞳孔在夜视仪的绿光里缩成针尖。地面传来极轻微的震颤,不是风刮过树梢的动静,是机械弹簧压缩的闷响。

    是松发式连环触发装置!

    她刚才拆除的第七颗雷,根本是引爆主线路的诱饵!

    “跑!”张艳萍嘶吼着扑向李明,却见战友猛地转身,用后背将她往断崖方向狠狠一撞。巨大的推力让她踉跄着冲出爆炸范围,耳麦里最后传来的,是李明带着笑意的咒骂:“老子早看这破雷不顺眼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掀翻了视野,火舌像疯长的藤蔓窜上天际,将橡胶林的夜空烧得通红。张艳萍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最后看到的,是李明被火焰吞没的身影,还有他抛过来的那枚拆弹钳,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弧线,落进深不见底的崖下。

    意识沉入黑暗前,她仿佛闻到了硝烟里混着的、李明最爱喝的劣质烟草味。

    ……

    雕花梨木床顶在眼前晃动,描金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晃得人头晕目眩。张艳萍费力地掀开眼皮,鼻腔里灌满苦涩的药味,还混杂着一股甜得发腻的熏香,与记忆里的硝烟味格格不入。

    这不是战地医院的消毒水味。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冰凉丝滑的云锦被面,而非粗糙的军绿色毛毯。右肩的贯穿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酸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抬手都觉得费劲。

    “装!还敢装死!”

    尖利的咒骂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耳膜。张艳萍的本能比意识更快,在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扇过来的瞬间,她猛地旋身侧翻,像条泥鳅从锦被里滑出,落地时恰好避开那带着腥气的手风。

    不等对方反应,她反手扣住来人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抵在腕骨凸起处——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发力点。在特种部队的格斗课上,这个动作她练过不下千次。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膀大腰圆的婆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肥肉随着身体的瘫软抖成波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床柱上,瞬间起了个青紫色的包。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

    满室的仆役吓得魂飞魄散。端水盆的丫鬟失手摔了瓷盆,水流顺着地板缝蜿蜒,映出张艳萍此刻的模样:身上那件粉得发腻的襦裙,领口绣着俗气的鸳鸯戏水,双丫髻上插着两支廉价的珠花,活脱脱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这不是她的身体。

    张艳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连点薄茧都没有。而她自己的手,虎口有常年握枪磨出的硬茧,指关节有演习时留下的疤痕,能稳稳扛起三十公斤的装备越野五公里。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一个穿着靛蓝比甲的管事妈妈哆哆嗦嗦地指着她,“李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你竟敢伤她,就不怕家法处置吗?”

    张艳萍没理会她,径直走到黄铜穿衣镜前。镜中人苍白消瘦,眉眼精致却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属于“猎隼”的锐利。她抬手抚上镜中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凉——这张脸陌生又熟悉,像幅被篡改过的肖像画。

    橡胶林的爆炸声还在耳膜里回响,李明最后那声笑骂像烙铁般烫在心上。可现在,拆弹钳、战术背心、战友的脸……都成了褪色的幻影。

    她,张艳萍,代号“猎隼”的特种兵,在南疆的雷区里死了。

    而现在活着的,是这个能被一巴掌扇哭、却反手拧断婆子手腕的陌生少女。

    “你……你是谁?”刚才摔了水盆的小丫鬟突然哭出声,“你不是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不会这样的……”

    张艳萍转头看她。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梳着双丫髻,脸上还沾着水渍,眼神里满是恐惧。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

    这是将军府,少女叫刘芸绣,是镇国将军刘承业的独生女。三天前,她被怀王世子梁伟退婚,不堪受辱投了荷花池,被捞上来时只剩一口气……

    原来如此。

    张艳萍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不管是死后的执念,还是阴差阳错的重生,她现在就是刘芸绣了。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满屋瑟瑟发抖的仆役。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有恐惧,有鄙夷,还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些人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位怯懦的嫡小姐。

    “从现在起,”张艳萍开口,声音带着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将军府的规矩,由我来守。”

    她走到还在哀嚎的李妈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下犯上,按规矩该怎么罚?”

    李妈妈疼得满脸是泪,却还嘴硬:“你敢!老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哦?”张艳萍抬脚,轻轻踩在她受伤的手腕旁,“那你就去问问老夫人,纵容奴才殴打主子,算不算失察?”

    脚下稍一用力,李妈妈的惨叫陡然拔高,吓得周围的仆役纷纷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艳萍收回脚,目光落在那个管事妈妈身上:“把她拖去柴房,没我的命令,不准给任何东西。”

    管事妈妈脸色煞白,嗫嚅着:“可老夫人那边……”

    “出了事,我担着。”张艳萍打断她,眼神里的寒意让对方瞬间闭了嘴。

    仆役们七手八脚地拖走李妈妈,哭喊声渐渐远去。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张艳萍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暮春的晚风带着海棠花的甜香涌进来,拂在她脸上。庭院里的青石板路被刚才泼出的水打湿,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像块碎裂的胭脂。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敲了三下,是三更天了。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特种兵张艳萍的人生已经落幕。而属于刘芸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那里本该有块战术手表的压痕。张艳萍望着暮色渐沉的天空,在心里对自己说:

    活下去。

    像在雷区里那样,步步为营,活下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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