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玥抱住面前的人,脸贴脸蹭蹭:“好闺闺,你......”
【怎么长个了?】
“神女?”
萧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沈霜玥立刻拉开距离。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李公公压不住话里的喜悦:“陛下——老奴先下去了。”
沈霜玥看着李公公有苦难言:【你那什么表情,意外啊,别瞎想。】
【诶!李公公能看见我!】
沈霜玥珍惜这次显形的机会,丢下懵懵的萧衍,立刻换上一袭素雅的青衣。
她收敛了“神女”的威仪,显得亲和一些,以便打听消息。
演员的自我修养。
到村头一株大柳树下,几位农妇正坐在那里歇息,一边择着野菜,一边闲聊。
霜玥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如春风:“几位姐姐好,叨扰了。我逃难来此,见此地损失较少,不知可否落脚。”
农妇们见是一位气质不凡的陌生女子,先是有些拘谨,但见她语气诚恳,笑容亲切,便也放松下来。
一位年长些、面色黝黑的农妇用围裙擦擦手,憨厚地笑道:“小姐,你这是逃难来了啊,俺们这村风可以,等我摘完菜带你去找村长。”
霜玥左右环顾,状似无意地问:“这田地如此肥沃,想必没有天灾的话收成极好吧?
“我听说南方稻谷能种两季甚至三季,不知一亩水田,风调雨顺的年景,一季能收多少担稻谷?”
那农妇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小姐是外乡人,不知我们的苦处。看着田地好,但哪年不要遇上点事儿?虫灾、水涝、干旱......”
“就算最好的年景,一亩田一季也就能收两石半的谷子,去了壳变成米,就更少了。
官府要税,租地要钱,剩下的......唉,刚够糊口,不敢有一点闪失。”
她刻意把数字说少了一点,带着农人特有的谨慎和对生活的忧虑。
沈霜玥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指向田边:“我方才看见田里劳作甚是辛苦。大家用的都是什么样的农具?铁器可还趁手?村子里耕牛多吗?我看似乎多是人在拉犁。”
另一个稍年轻的农妇快人快语:“可不是嘛!铁犁、铁锄、镰刀,这些都是老样子,好的铁器贵哩,坏了还得找铁匠补。至于耕牛......”
她压低了声音,“整个清河村,七八十户人家,只有三头耕牛,都是村里最富庶那几户共有的宝贝疙瘩。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
都是人当牛使,我当家的和儿子拉犁,我在后面扶,一天下来,人的肩膀都磨出血痕。”
沈霜玥皱眉:【农具要改,冶铁设备要改良,粮种也要优化。】
沈霜玥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同情与好奇,继续问。
这些问题能帮她更全面地了解这个时代的基层面貌:
“除了稻谷,大家还种些什么别的作物充饥或换钱吗?比如豆子、桑麻?”
“若遇水患,官府可会组织修筑堤坝?或是发放赈济?”
“村子里可有读书人?孩子们可有机会识几个字?”
“从这儿到州府,路好走吗?大家产的米粮、织的布匹,通常卖到哪里去?价钱可还公道?”
农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着,霜玥认真倾听,不时点头。
她们发现这位小姐问的问题虽然奇怪,却都问到了她们的苦处和日常,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倾诉着生活的艰辛和对老天爷的祈求。
听完沈霜玥只觉得前路漫漫。
这官道要修,生产工具落后、畜力严重不足、抗风险能力极差、百姓被层层盘剥,底下的知府也要清理。
见沈霜玥愁眉不展,一农妇问道:“看你这样子,是官家小姐吧,家里人呢?”
沈霜玥立刻悲伤:“我、我与父母亲走散了,只想寻个落脚处,待日后回去寻他们。”
肖南竹在正扛着一只野兔往家走,耳朵尖听到了。
肖南竹远远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她不像普通人,那通身的气派,定是城里甚至官家出来的小姐。
他心下盘算:“这要是走丢了的,我把她送回去,她家里还不得重重谢我?金银钱财少不了,说不定还能给我谋个好差事!”
想到这里,他脸上堆起自以为和善的笑容,上前拍住了沈霜玥的肩膀:“眼生啊,迷路到我们这穷乡僻壤了?”
“别怕,我是这村长家的,我带你去找我岳......爹,肯定能帮你回去!”
霜玥一怔,感觉到肩膀上一沉,侧头一看,熟人啊。
肖南竹袖子挽到手肘,小臂线条结实,肤色是健康的麦色,但关键是——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泥巴,明显是刚干完脏活。
霜玥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她这身衣服虽不华丽,但料子细洁,她本人更有一种近乎洁癖的讲究。
这带着泥土和汗水气息的亲密接触,着实让她生理性地僵了一瞬。
她硬生生压下了所有不适,脸上瞬间切换成了惊喜又带点依赖的微笑。
沈霜玥:“那太好了,麻烦你了,我先在这村子住两天,休整好了就北上找我父亲。”
肖南竹心里盘算着,立刻示意她跟上:“你先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霜玥比他还熟悉他家在哪,跟着他穿过几条田埂,压住脚步尽量不走在肖南竹前面。
刚进院子,一个围着围裙的姑娘从灶房里出来了。
她大约十七八岁,容貌清秀,但眉宇间带着劳碌留下的倦色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愁苦。
这就是男主的未婚妻,沾衣。
书中女主,沈霜玥目前演的女一。
沾衣看到南竹回来,脸上刚露出一丝笑意,但目光立刻被他身后的沈霜玥吸引住了。
她看到那身明显不是村里人能穿的细软料子,以及那张即使经历风尘也难掩细腻光洁的脸庞,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南竹哥哥,你回来了?这位是......”沾衣的声音有些发紧,手在围裙上无意识地擦着。
南竹简单解释道:“路上遇到的,让她暂时来家里避避。”
南竹心里正盘算着跟沈霜玥的爹要多少钱,没察觉沾衣的情绪,自顾自去水缸边舀水洗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