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捏着那块刻有特殊图腾的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面,眉头拧成了川字。安王慕容靖——父皇的亲弟弟,多年前因争夺太子之位失败被遣往北境,这些年一直以“闲散王爷”的姿态示人,谁能想到他竟暗中蛰伏,还与沉寂多年的影阁勾结。
“安王在北境经营多年,若影阁真由他掌控,那黑风谷的兵力、物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风澈沉声道,指尖微微用力,“他要的不是北境,是整个大靖的江山。”
苏墨端来刚温好的汤药,看着风澈紧绷的侧脸,轻声道:“现在我们有了线索,可安王身份特殊,没有确凿证据,就算告诉陛下,也未必能撼动他。”
风澈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却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明:“你说得对,安王老谋深算,肯定早就抹去了大部分痕迹。我们得找到能将他钉死的证据——比如影阁与他直接联络的信物,或是他调动兵力的密令。”
话音刚落,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峰掀帘而入,神色焦灼:“小公子,方才探子回报,黑风谷方向突然增派了大量岗哨,而且有一批蒙面人正在向云城方向移动,看规模,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风澈心中一凛:“安王这是察觉了?他想在云城灭口。”他立刻起身,将玉佩塞进怀中,“苏墨,你留在这里,我让人送你去城外的安全据点。秦峰,集合人手,我们去会会这批‘客人’。”
“我不回去!”苏墨一把抓住风澈的手腕,眼中满是坚定,“我能解毒,还能帮你们处理伤员,留在这比去据点有用。”
风澈看着他执拗的眼神,知道苏墨这半年跟着老大夫学医,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怯懦少年。他沉默片刻,点头道:“好,但你必须待在队伍后方,绝不能擅自上前。”
半个时辰后,云城西门外的官道上,风澈带着五十名精锐侍卫埋伏在两侧的树林里。暮色渐浓,晚风卷起尘土,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黑衣、面戴黑巾的人影正快步走来,腰间的弯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是影阁的人。
“等他们走到树林中央再动手。”风澈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他能看到为首的黑衣人腰间挂着一块与自己手中相似的玉佩,只是图腾更为复杂,显然是影阁的头目。
待黑衣人全部进入埋伏圈,风澈一声令下:“杀!”
五十名侍卫如猛虎般冲出树林,箭矢先一步破空而去,几名走在队尾的黑衣人应声倒地。影阁众人反应极快,立刻拔刀反击,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风澈手持长剑直扑为首的头目,剑光如练,直刺对方心口。那头目也非等闲之辈,侧身避开的同时,弯刀横扫,刀刃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风澈的肩甲划过。
“风小公子果然好身手。”头目沙哑着嗓子,眼中满是阴狠,“可惜,今天你要葬身于此。”
风澈不与他废话,长剑再次递出,招招直指要害。他记得苏墨说过,影阁人的武功路数偏阴毒,擅长偷袭,便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以正面硬拼的招式压制对方。
缠斗间,风澈突然注意到头目腰间的玉佩——玉佩下方刻着一个极小的“靖”字,被图腾的纹路半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心中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对方的弯刀逼近自己的胸口。
头目以为得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可下一秒,风澈突然俯身,左手闪电般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长剑抵住他的咽喉。同时,他的指尖飞快拂过那块玉佩,将刻着“靖”字的一角露了出来。
“安王的‘靖’,倒是藏得隐蔽。”风澈声音冰冷,“说,安王让你们来云城做什么?黑风谷的兵力部署在哪?”
头目脸色骤变,突然用力挣扎,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哨声。埋伏在暗处的几名影阁人立刻冲了出来,目标直指风澈。风澈不得不松开手,侧身避开偷袭,可那头目却趁机从怀中掏出一把毒粉,朝风澈脸上撒去。
“小心!”苏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同时一个药囊破空而至,正好落在风澈面前。风澈抬手将药囊挡在身前,毒粉与药囊中的草药粉末混合,瞬间化作一团白烟,失去了毒性。
趁头目愣神的间隙,风澈长剑一挑,精准地挑飞了他手中的弯刀,随即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剑尖抵住他的脖颈:“再不说,我现在就斩了你。”
头目看着周围逐渐被侍卫控制的影阁人,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咬牙道:“安王殿下会为我们报仇的,你们……都活不了多久。”
风澈眼神一冷,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影阁的人,而是穿着大靖军服的骑兵。他心中一紧,难道安王连北境的守军都策反了?
可待骑兵走近,风澈却愣住了——为首的将领竟是北境守将李威。李威看到风澈,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小公子,末将奉陛下密令,率三千骑兵前来支援!”
“父皇的密令?”风澈惊讶道。
李威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密诏,双手递上:“陛下收到您之前传回的密报后,便察觉安王有异,暗中调遣末将待命。今日接到您的紧急传信,便立刻率军赶来。”
风澈展开密诏,父皇的字迹力透纸背,字里行间满是对安王的失望与警惕。他心中一暖,原来父皇早已有所防备,只是碍于兄弟情分,一直没有点破。
“把这个头目带下去,严加审讯。”风澈将密诏收好,对秦峰吩咐道,“李将军,麻烦你率军包围云城的安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尤其是安王本人。”
李威领命而去,秦峰也押着头目离开。营帐内只剩下风澈和苏墨,两人相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可风澈知道,这只是开始,安王一日不除,危机就一日未消。
次日清晨,审讯有了结果。那名头目在酷刑下终于招供:安王计划在三日后的“北境祭天典”上动手——届时北境各城的官员都会齐聚云城,安王会以“清君侧”为名,率影阁和策反的守军控制云城,再派人刺杀前来祭天的慕容冷越,随后以“陛下遇刺”为由,登基称帝。
“祭天典……”风澈攥紧拳头,“安王这是要一网打尽。”他立刻让人备好快马,准备亲自前往京城,向慕容冷越汇报详情。
苏墨却拦住了他:“你现在去京城,一来一回至少要五日,根本赶不上祭天典。不如让李将军派快马传信,你留在云城,提前布置防御,等陛下赶来。”
风澈沉吟片刻,觉得苏墨说得有理。他立刻写下密信,详细说明安王的计划和影阁的部署,让李威派最精锐的骑兵送往京城。随后,他召集李威、秦峰等人,在营帐内铺开云城地图,开始制定应对之策。
“祭天典的场地在云城南郊的天坛,四周都是开阔地,易攻难守。”风澈指着地图上的天坛,“安王会在祭天典当天,让影阁人伪装成侍卫混入场地,同时让城外的兵力包围天坛。我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在天坛周围设下埋伏,瓦解他的兵力,还要保护好前来祭天的官员。”
李威点头道:“末将可派两千兵力,伪装成百姓埋伏在天坛附近的民居里,待安王动手,立刻杀出。”
“秦峰,你带一百名侍卫,提前潜入天坛,替换掉安王安排的‘伪侍卫’,确保陛下和官员的安全。”风澈继续吩咐,“另外,苏墨,你准备一些解毒的汤药和外伤药,在天坛附近的医馆待命,若是有伤员,立刻救治。”
众人领命而去,云城瞬间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风澈则带着几名侍卫,乔装成商贩,在云城内巡查——他要确认安王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兵力,也要确保百姓不会被卷入这场风波。
走到云城的西街时,风澈看到一群士兵正在欺压百姓,为首的校尉腰间挂着一块与影阁头目相似的玉佩。他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只见那校尉将百姓的粮食抢走后,便带着士兵走进了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店铺。
风澈让侍卫在外等候,自己则翻上客栈的屋顶,透过天窗向下望去。客栈的大堂内,安王正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几名影阁的核心成员。
“祭天典的准备怎么样了?”安王端着茶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王爷,天坛周围的兵力已经安排好了,影阁的兄弟也都伪装成了侍卫,只等三日后动手。”一名影阁成员躬身道,“只是风澈那小子最近在云城巡查,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计划?”
安王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等祭天典当天,我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另外,京城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慕容冷越已经收到了风澈的密信,正在赶来北境的路上——这正好,省得我再派人去京城刺杀他,到时候在天坛,一并解决。”
风澈在屋顶上听得心惊——安王竟然连陛下的动向都知道,看来京城的眼线地位不低。他正想继续听下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在上面?”一名影阁成员发现了他,立刻拔刀指向屋顶。
安王抬头,看到风澈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道:“风小公子倒是好兴致,竟敢来我的地盘偷听。”
风澈知道不能久留,立刻从屋顶跳下,与在外等候的侍卫汇合。安王的人紧随其后追了出来,双方在西街展开了一场混战。
风澈手持长剑,奋力抵挡着围攻的影阁人。可对方人数众多,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李威带着一队骑兵赶来,很快便将影阁人包围。
安王见势不妙,立刻带着亲信从客栈的后门逃走。风澈想去追,却被李威拦住:“小公子,不能追!安王肯定设了埋伏,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云城,等待陛下到来。”
风澈看着安王逃走的方向,咬牙停下脚步。他知道李威说得对,现在追上去,只会落入安王的圈套。
三日后,祭天典如期举行。云城南郊的天坛周围,百姓们扶老携幼前来观礼,气氛热闹非凡,可暗地里,却是剑拔弩张。风澈穿着侍卫的服饰,站在天坛的台阶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他知道,安王的人就在其中。
辰时三刻,慕容冷越的銮驾缓缓驶来。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山呼“陛下万岁”。安王站在天坛的主位旁,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眼中却藏着一丝阴狠。
祭天仪式开始,慕容冷越走上天坛,手持祭文,开始诵读。就在这时,安王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喊道:“慕容冷越昏庸无道,致使百姓受苦,今日我要清君侧,匡扶正义!”
随着他的喊声,周围的“侍卫”立刻拔出弯刀,冲向慕容冷越。同时,天坛外传来一阵厮杀声——安王安排的兵力开始攻城了。
“陛下,小心!”风澈立刻冲上前,挡在慕容冷越身前,长剑一挥,将几名冲上来的影阁人斩杀。
慕容冷越面色平静,看着安王,语气冰冷:“靖弟,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待我不薄?”安王狂笑起来,“当年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太子之位,我怎会被遣到这苦寒之地?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他挥剑指向慕容冷越,“今日,我就要让你和你的儿子,一起去死!”
就在这时,天坛周围的民居里突然冲出大量士兵,李威率军杀了过来,与安王的人展开了混战。秦峰也带着侍卫,将慕容冷越和官员们护在中间。
风澈手持长剑,直扑安王:“安王,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安王与风澈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比影阁头目高出不少,剑法刁钻,招招致命。风澈渐渐被逼得节节后退,肩膀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衫。
“小子,你以为你能赢我?”安王冷笑,手中的剑再次刺向风澈的胸口。
风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放弃防御,侧身避开剑锋的同时,左手飞快地掏出怀中的玉佩,将刻有“靖”字的一面亮了出来:“安王,你还认得这个吗?影阁的图腾,加上你的‘靖’字,这就是你勾结影阁的证据!”
安王看到玉佩,脸色骤变——他以为这块玉佩早就被影阁头目销毁了,没想到竟落在了风澈手中。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风澈抓住机会,长剑直刺他的小腹。
“噗——”长剑刺入腹中,安王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风澈:“我……我不甘心……”
他还想挣扎,却被赶上来的侍卫按住。周围的影阁人见安王被俘,顿时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天坛外的战斗也很快结束,安王策反的守军被全部歼灭。
慕容冷越走到安王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中满是失望:“靖弟,你若安分守己,本可安享荣华,可你偏偏要走这条不归路。”他转身对侍卫吩咐,“将安王打入天牢,待回京后,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
安王被押下去后,慕容冷越走到风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澈儿,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安王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风澈躬身行礼:“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守护大靖,守护父皇和百姓,本就是儿臣的责任。”
苏墨这时也赶了过来,看到风澈肩上的伤口,连忙拿出药箱:“快让我看看,这伤口再不处理,会感染的。”他小心翼翼地为风澈清理伤口,涂抹药膏,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心疼。
慕容冷越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风澈不仅守住了大靖的江山,也找到了可以并肩同行的伙伴。
几日后,慕容冷越带着风澈、苏墨等人返回京城。安王被打入天牢后,很快便招出了京城的眼线——竟是朝中的户部尚书。慕容冷越立刻下令将户部尚书捉拿归案,彻底清除了安王在朝中的势力。
回京后的第二日,慕容冷越在朝堂上宣布了安王的罪行,并重赏了风澈。百官纷纷向风澈道贺,风澈却只是平静地谢恩:“陛下,此次能平定安王之乱,全靠将士们的奋勇杀敌和百姓的支持,儿臣不敢居功。”
慕容冷越看着他沉稳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他知道,风澈已经成长为一名能够独当一面的储君,未来的大靖,交到他手中,自己可以放心了。
傍晚,风澈和苏墨并肩走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安王之乱平定了,北境也安宁了,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苏墨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风澈看着远处的晚霞,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想陪你去江南看看,就像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你不是想见识江南的水乡吗?我们可以去苏州,去杭州,看看那里的青山绿水,尝尝那里的清茶点心。”
苏墨眼中瞬间亮起了光,他用力点头:“好啊!等我再跟着张伯伯学一段时间医术,我们就去江南。”
风澈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苏墨的肩膀。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身边有苏墨,有父皇,有那些支持自己的百姓,他就有信心,守护好这片土地,让大靖的江山永远安宁,让百姓的脸上永远洋溢着……(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