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血脉为引:凡人祭品

    李云天的血唤醒黑棺内幽冥之主的蓝眸,却意外引动全身剧痛与奇异力量苏醒。

    苍澜国陷落,国王献祭公主求援,宗主急召天机子奔赴北方。

    当李云天在青云宗大殿看到留影珠的影像——

    公主耳后竟浮现出他母亲才有的淡青色玉珏印记,与幽冥之主手中那把钥匙一模一样。

    碎裂声在李云天耳边炸开,尖锐得足以刮擦骨髓,又仿佛源自他身体内部每一根颤栗的骨骼。那尊匍匐在地底裂口深重的黑棺,正猛烈地颤抖。棺盖沉重的闷响中,一道接一道狰狞的幽蓝光流如同被囚禁了万年的狂蛇,猛地撕裂棺木的缝隙,喷薄而出!刺骨的寒冷洪流瞬间吞没了狭窄的地下通道,空气在哀嚎中冻结成细碎冰晶,簌簌落下,落在李云天裸露的脖颈上,激得他一个寒噤,心脏瞬间沉入最冰冷的深谷。

    然而这彻骨的寒冰地狱之感,却远不及他身体内部此刻正在经历的万分之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仿佛在地底棺椁被撕开裂缝的刹那,狠狠攥住了他滚烫流淌的鲜血,无情地燃烧他的四肢百骸。李云天弓着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杂着巨大痛楚和濒死惊愕的呜咽,全身肌肉扭曲如受电击。他低头,借着那几道蓝光,惊恐地看到自己按在冰冷石壁上、血管暴突的右手掌心——那里竟渗出黏腻的液体,在幽蓝冷辉下泛着一种诡谲得令人眩晕的淡淡莹蓝!

    那诡异的淡蓝色血液一触碰到石壁上那些年代久远、歪扭如同诅咒凝结的符文,就像水滴撞进烧红的烙铁,“嗤”地蒸腾起一缕青烟。血液没有滚落,反而被那些符文吸吮般贪婪地吞噬,沿着古老的刻痕疯狂流动,蜿蜒扩散。石壁上瞬间蔓延开一片刺目的、令人眩晕的蓝网络!整片石壁骤然亮起,发出低沉如同远古巨兽从地层深处苏醒的咆哮轰鸣,又像是无数怨魂被这力量搅扰、痛苦万分的哭号尖啸。

    “你!”天机子枯瘦但铁钳般的手猛力拽住李云天颤抖的手腕,想要将他从那散发极度不祥邪力的符文石壁上扯开。老道人脸上的沟壑前所未有的深刻,眼中第一次浮起一层真正沉重的惊悸,厉声喝问:“你的血到底……”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那团自石壁的幽蓝网络中突然喷薄扩张的黑雾,挟着冻结万物的死亡气息猛烈冲击到天机子身上!强大的震荡之力将他如破布般向后狠狠推开,撞在通道另一侧嶙峋的石壁上,沉闷的撞击声伴着骨骼细微摩擦的声响。烟尘未散,他已呛出一口鲜血,枯槁的身躯滑落在地,须眉被冰霜覆盖,道袍胸前一片触目的猩红。

    “前辈!”李云天的嘶喊冲口而出,恐惧和体内的剧痛让这声音扭曲变调。他挣扎着想去救援,可右手却如同被钉死在那片冰冷滑腻、正疯狂蠕动吮吸着他血液的符文石壁上。一股冰冷暴戾的意念,如同从幽冥最深处挣脱枷锁的巨兽,猝不及防地撞击进他毫无防备的精神识海!

    纷乱、邪恶、毁灭的碎片炸开:倒塌燃烧如巨大火把般的宫殿;凡人平民惊恐绝望的面孔在凄厉哭嚎中溶解;扭曲怪诞的符文在空中舞蹈,召唤着无边的黑暗;一双巨大、覆盖着幽蓝磷火般鳞片的利爪,正缓缓推开一扇通向无尽死亡深寒的石门……最深重刺骨的画面猛地定焦——一座孤悬于血色悬崖边缘,被浓稠黑雾缭绕的巨大黑色玉棺!棺盖之上,镶嵌着一对半圆形的玉珏。它们此刻正散发灼目的、足以焚烧灵魂的光。这光芒的核心,便是那双瞳孔——巨大、冷漠、幽蓝深邃如极地冰川冻结亿万年的眼眸,正直勾勾地从棺盖的缝隙间注视着他!

    “呃啊——!”

    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从颅骨内向四面八方穿刺,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几乎将李云天的灵魂撕裂!惨叫声猛地冲出了喉咙,又瞬间被体内炸开的一种无法理解的奇异力量堵住。这股力量汹涌如岩浆喷发,瞬间冲垮了痛感的阻隔。他猛地抬头,眼眸深处,一点诡异的、微弱的幽蓝星火凭空跳跃,闪烁不定,疯狂燃烧又似乎将欲熄灭。被钉在石壁上的右手掌心下,那片蓝色符文仿佛受到激烈引动,发出更加炽烈刺目的光芒,疯狂向上蔓延,丝丝缕缕缠绕向他手臂。一股冰冷粘稠、却又包含着令人战栗磅礴之力的洪流,自那些符文侵入,沿着手臂的经络逆冲而上,狠狠灌入他的胸腔!他的世界瞬间只剩下冰与火交织的地狱,身体骨骼在重压下发出不堪忍受的“咯咯”摩擦声。

    “嗡——!”

    一道刺破黑暗的银色虹光骤然暴起!天机子不顾胸骨处传来的尖锐剧痛,咬牙强行催谷所剩无几的先天灵力。他颤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数十个复杂无比、如同凝固时光碎片般的古老篆文。每一个字迹都引动周围空气发出沉重异常的嗡鸣,带着某种源自洪荒的古老叹息。这些银色篆文首尾连环,闪电般结成一张玄奥无伦的符印光网,以崩山倒海之势朝那正从棺盖深处喷吐黑雾、缓缓抬起、散发无尽腐朽毁灭气息的棺盖封印而去!

    银色光网带着摧枯拉朽的沛然伟力,狠狠罩落。黑棺巨震!刚被那双幽蓝眼眸撕裂开一指宽的缝隙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巨响中,竟被这符印狠狠压合了数分!石壁通道内如同海啸般的能量骤然对撞冲击横扫,碎石如同暴雨倾泻而下!

    就在这山崩地裂般的撞击中心,一道扭曲的、仿佛由纯粹幽蓝魂体构成的巨大身影猛地从仅存的棺盖缝隙中向外挣出半个头颅!它面目模糊,如同隔着动荡水流窥视,但那双燃烧着冰冷磷火的巨大幽蓝眼眸,却清晰地穿透了激荡的能量乱流,牢牢锁定在正承受着双重炼狱之劫的李云天身上。

    一股无声无息,却又远比之前清晰强烈万倍的精神意念,直接轰入李云天那几乎要被撕碎的意识深处。

    它超越了人间语言的藩篱,如冰河注入熔岩之海。每一个“词”都携裹着古老星辰的冰寂尘埃与虚空风暴的低语:

    “……天之子……染道之血……钥匙……终临……”

    “苍澜!”意念所蕴含的冰冷坐标骤然变得无比清晰,如同一枚深寒烙印砸向意识:“……最后的祭品……开启之地……沉眠……”

    庞大意志在意识深处炸开,李云天痛苦闷哼一声,身体颤抖更剧。缠绕他手臂的幽蓝符文光芒骤然大盛,竟开始疯狂汲取四周散逸的黑气!那些原本属于幽冥之主的气息,经由他血管里的异血和他手臂上激活的符文吸聚,转化成更加纯粹的冰蓝微光,在他被震伤流血的指尖凝聚,随即不受控制地迸射而出!

    “噗!”

    蓝光如箭,精准无比地打在天机子勉力维持的那道巨大银色符印正中!

    这并非攻击。它带来的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带着强烈毁灭特性、偏又如同源自同根同源力量的冲击!银色符印网猛地一涨!表面无数细小的古老篆文剧烈颤抖,光芒明灭如风中残烛,瞬间黯淡了数分。光网上甚至瞬间浮现起一缕和缠绕着李云天手臂颜色完全一致的诡谲冰蓝!

    “孽障!”天机子怒喝出声,灰白须发几乎根根倒竖,竭力维持符印的手剧烈颤抖,嘴角的血痕再次加深。

    被强行压制的棺盖缝隙内,那双幽蓝巨眼中竟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如同计算与验证无误后的狰狞光芒。下一秒,更加浓郁粘稠如同实质的黑雾混合着幽蓝冷焰,从缝隙深处汹涌决堤般喷发出来!石壁通道在这两股超越凡间认知极限的力量内外夹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裂响,如同无数垂死的巨兽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幽冥之主的头颅似乎即将彻底挣脱符印枷锁的刹那——

    “咻——!”

    一道极其细微、带着强烈警示意味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乌云的流星,无视地底混乱暴走的毁灭性能量场,以一种近乎神迹的速度洞穿重重叠叠的碎石与烟尘,精准地悬停在摇摇欲坠的天机子面前!

    是一枚小巧玲珑、表面却布满了细微、如呼吸般明灭不定符纹的玉符!

    天机子眼角余光瞥见玉符,瞳孔骤然紧缩。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宗门遭遇紧急传讯时才会动用的最高等级“燃魂玉符”!金色流光在玉符表面流转不定,凝成一个不断闪烁、代表着十万火急的“危”字!

    地下那几乎凝固成实质的毁灭性威压,玉符上刺目惊心的“危”字光芒,与他苦苦支撑的几乎破碎的强大封印、还有李云天那正被邪异力量疯狂纠缠、闪烁着不祥幽蓝光芒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神经。

    玉符悬停的刹那,一道沉稳中带着无尽焦灼的道音自玉符核心传出,如同黄钟大吕在他心识间炸响:

    “……太上!急报!北境苍澜…业已…被魔巢所噬!亿万黎民倒悬…死域蔓延至天堑边缘!魔军先锋抵近星陨关!苍澜伪王发来血书……允以献祭其长公主…为质…乞援!”传讯的是青云宗宗主萧衍,其声线此刻有着竭力压抑却难以掩盖的沉痛颤抖,“魔氛诡异…非但侵染山川地脉…活人皆染异气邪征……恐生不详异变!那伪王所求,非为生灵社稷…必怀叵测!宗门业已点齐弟子备战关隘…然局势诡谲…请太上速归定夺!迟则倾覆!”

    声音中断,但玉符并未消失。那“危”字符纹猛烈一涨,光芒陡盛,玉符核心骤然投射出几幅令人头皮发麻、几乎冻结血液的景象!

    第一幕:高耸入云、历来被誉为永不沦落的巨大星陨关,此刻城墙下方如同地狱入口敞开。黑雾弥漫升腾,遮蔽了关外大半的天空,浓雾深处,依稀可见无数蹒跚移动的影子。并非寻常魔物,倒像是披着苍澜制式残破铠甲的人形怪物!它们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周身肌肉虬结鼓胀至非人形态,皮肤上布满了闪烁着诡异磷光的、纵横交错如同巨大疤痕般的幽蓝筋络,手中染血的兵刃反射着不祥的光泽。

    下一刻,留影珠投射的景象猛转!苍澜国那座昔日金碧辉煌的宫城大殿,此刻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死寂。殿内高台王座之上,一个身披紫袍、头戴沉重王冠的男人颓然坐着。那本是苍澜国君无疑,可他眼眶深陷如同枯骨,眼白被诡异的青灰色完全占据,瞳孔深处却燃着两簇异常狂躁、绝非人类应有的、跳动不休的幽蓝火焰!那目光直刺留影珠的视角核心,带着一种疯狂的祈求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算计。

    他身侧,一名身着素白宫装的年轻女子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微微垂首。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殿内无形的绝望吸干了所有生气,眉宇间凝结着深重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碎的顺从。她便是国王“承诺”献祭的长公主,苍澜最后的明珠。

    天机子道心历经千锤百炼,此际也不由掀起惊涛骇浪。那如魔物傀儡般的兵卒,国王眼中狂躁的蓝色鬼火,一切都指向最深沉的不祥——魔元不仅仅浸染了土地,甚至已经直接扭曲了活人血脉根基!这绝非简单侵占,而是一场彻底的异化浩劫!那伪王献祭的所谓条件,更像是一条带着剧毒蜜糖的钓索!

    李云天虽在剧痛与力量反噬中煎熬,视野模糊跳动不止,却偏偏在这一刻清晰地感知到玉符投射出的景象!“苍澜!苍澜!”他脑海中再次轰鸣着幽冥之主那冰冷刺骨的低语:“……最后的祭品……开启之地……”

    一股混杂着荒谬与不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献祭公主?幽冥之主所说的“祭品”……莫非就在眼前?他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中幽蓝星火跳跃得愈发疯狂混乱。

    “前辈!这……”李云天挣扎开口,声音嘶哑破碎。

    “闭嘴!”天机子暴喝,须发怒张,须臾间已将万千惊涛强行压下。那双原本因重伤和封印消耗而显得暗淡的眼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精芒,如同两柄燃烧着的星辰古剑。他强行提聚一口被压制在体内翻腾欲出的真元!

    只见他枯瘦身躯猛地一颤,残余的鲜血再次从唇角溢出,可他双手却在一瞬间舞动得幻化出层层残影。双掌猛地向身下坚实而布满狰狞裂痕的古老地脉重重一拍!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但脚下整个岩层剧烈颤抖起来。无数细碎的灵石微芒如同被唤醒的萤火虫,以他双掌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辐射亮起,迅速凝结成一道巨大繁复、闪烁着厚重土黄色光华的古老法阵轮廓!

    大阵光芒流转不息,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携着千山万岳的沉重力量。刚刚喷涌欲起的幽冥寒气被这骤然爆发的山岳之力狠狠向内压缩!黑色玉棺上那道致命的幽蓝裂隙剧烈抖动,竟被这股纯粹的大地元磁力量强行压缩了寸许!

    那双幽蓝巨目中的光芒更盛,贪婪与憎恨的意念几乎凝成实质,死死穿透光网落在李云天身上。然而大阵如同苏醒的巨人,死死按住了棺身!

    “走!”天机子厉声嘶喊,音如裂帛。他袖袍猛地向后一卷,一股沛然大力瞬间裹住身体依旧与石壁邪能对抗、周身散发不祥幽蓝的李云天!破空之声撕裂扭曲的能量场!

    如同两枚被巨大弓弩射出的流矢,他们残影般掠过急速崩溃塌陷的通道,所过之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身后的地底深处,传来幽冥之主愤怒的咆哮以及古老山岳大阵不堪重负的悲鸣……整个地下空间在无可挽回地坍塌,将那可怖的黑棺重新埋葬在更加幽深的地核囚笼中,至少暂时禁锢。

    破败的道观院落残骸之上,一股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天机子的袖袍鼓荡如帆,带着一丝散不尽的烟尘和浓重的血气,稳稳落在一根尚未完全倒塌、兀自焦黑的巨大槐木残骸上。天空阴翳低垂,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远处残破的山棱线上,空气里漂浮着泥土烧焦、血肉腐烂和某种深沉邪气混合后的复杂味道,沉闷得令人窒息。

    李云天被这股力量抛甩在地面,踉跄了十数步才狼狈站定,手捂着依旧传来阵阵剧痛的胸口,急促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小刀片。体内那汹涌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虽短暂平息,却如同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幽蓝陨石潜伏在四肢百骸的深处,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筋骨深处传来陌生的撕裂感。他抬起头,嘴唇因剧痛的余波而微微颤抖,沾着灰尘与血迹的脸上只有一片劫后余生的苍白茫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处,那点幽蓝的星火并未彻底熄灭,如同微弱的寒烬,在灰烬之下潜伏着阴冷的闪光。

    “前辈……”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如破锣,带着不自觉的惊惧。

    天机子站在断木之上,未曾回头。那袭染血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残破的下摆翻飞。他枯瘦的身形并未显得佝偻,反而在萧索的天地间撑出了一种孤绝的挺拔。他深邃的目光穿透院墙残破的豁口,投向北方那仿佛被浓墨浸透的天际线深处,仿佛要洞穿万里之遥,看透那笼罩苍澜的浓雾与疯狂。

    “能走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如同砂砾摩擦铁板。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未散去的血腥气。

    “能!”李云天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用力点头,胸口的剧痛依旧潮水般冲击神经,但那点幽蓝却仿佛因他这决绝的意念而微微跳跃。

    “好。”天机子的回应简短如铁钉砸落。他没有多余的动作,袖口微振,一柄三寸长短、通体黝黑无光、形制极其古朴的木质小剑凭空出现。此剑悬浮于他眼前,无声无息间开始缓缓旋转。随着它的旋转,一道极其内敛、色泽宛如深沉古檀的流光自剑尖流淌出来,如水银泻地般围绕两人脚下的焦土迅速蔓延,勾勒出一个直径一丈有余、结构简古得近乎原始、却又隐含着无数空间褶皱纹理的圆环法阵轮廓!

    “嗡……”

    如同古老的巨兽缓缓启动心脏,空间响起令人心悸的沉重低鸣。周遭零散的小石子簌簌颤动,空气如水波般开始肉眼可见地波动。圆环中央的黑暗木剑旋转越来越快,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下一个刹那——

    空间仿佛被无形利刃割裂!刺耳的裂帛声尖锐爆响!

    院落焦黑地面上的两人连同那柄诡异黑剑骤然消失!只留下原地一圈因为巨大空间能量瞬间收缩拉扯而骤然陷落、深近尺余的环形坑陷,周围焦土还保持着被巨力瞬间向内挤压凝固而成的怪异旋涡形状,犹如一个沉默的巨眼凝视着苍穹。

    风卷起旋涡边缘细微的灰烬和尘土,打着旋升上高空。残破道观死寂一片。

    无垠高空之上,罡风如无形刀刃割裂流云。两道身影裹挟着破碎的空间乱流骤然显现——左侧老者须发被狂风扯得狂舞,枯瘦身躯却如松柏般挺得笔直,掌心仍残留着半块幽蓝玉珏的微光;右侧青年眉骨处渗着血,玄色衣袍被罡风撕开数道裂口,却仍死死攥着那柄旋转着残魂的黑剑。

    “咳......“老者喉间溢出血沫,抬袖擦去时,袖中飘落几点星芒——正是方才在院中施展“星陨手“时残留的星轨碎屑。他抬眼望向四周,目之所及皆是翻涌的青灰色云海,云层深处隐约有雷蛇游走,“错不了......是'归墟裂隙'。“

    青年单膝点地,黑剑“嗡“地一声插在脚边,剑身震颤着渗出暗红血珠。他抬头时,耳后那枚淡青印记正随着玉珏的共鸣泛起幽光:“您说的归墟......是当年封印'幽冥之主'的地方?“

    “正是。“老者扯着他的手腕腾空而起,避开迎面劈来的罡风刃,“那黑棺本是镇压裂隙的'锚',如今被两块玉珏引动,裂隙正在撕裂。我们若不赶在它彻底崩开前......“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下方云海中突然翻起滔天巨浪,一截漆黑的棺角正破云而出,棺身上流转的幽冥之气与玉珏的银芒相撞,炸出刺目的紫雷。

    “晚了一步。“老者瞳孔骤缩,攥着玉珏的手青筋暴起。

    青年却忽然笑了,伸手抹去嘴角血痕。他耳后的印记愈发明亮,竟与玉珏产生共鸣,连空中的空间乱流都开始朝他汇聚:“师父说过,有些劫数......本就是要我们亲手斩断的。“

    话音未落,他握住老者的手,两人掌心的玉珏同时爆发出刺目强光。

    下方翻涌的云海突然静止,那截破云而出的棺角顿在半空,幽冥之气如潮水般倒灌回棺内。

    而在更高处,一道被空间裂隙撕开的裂缝正在缓缓闭合,缝隙边缘漂浮着细碎的星芒——正是方才院中星陨手残留的痕迹。

    “走!“老者大喝一声,拉着青年跃入裂缝关闭前的最后一缕光中。

    风卷着云层掠过他们消失的位置,只余两道若有若无的笑声混在罡风里,飘向更远处的苍穹。(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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