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斑。姜柔嘉是被窗帘摩擦的窸窣声惊醒的,她猛地睁开眼,心跳在瞬间漏了一拍——陌生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的冷松香气,还有身侧那道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都在提醒她昨晚的失控。
她僵硬地转头,霍渊辞就睡在旁边,侧脸埋在枕头里,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连睡着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昨晚却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不是弟弟”。
姜柔嘉的脸“腾”地烧起来,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穿着宽大男士衬衫的肩膀——那是霍渊辞的衣服,领口松松垮垮,能看到锁骨处暧昧的红痕。她像触电般拽紧被子,指尖冰凉,昨晚的片段如破碎的玻璃碴扎进脑海:酒吧后巷的风、他抱起她时有力的臂弯、车厢里带着酒气的吻、还有他抵在她腰间那只滚烫的手……
“醒了?”
霍渊辞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姜柔嘉浑身一僵,不敢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动,接着是他靠近的气息。她攥紧床单,指节泛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别动。”霍渊辞的手突然按住她的肩膀,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后颈的碎发,“头还疼吗?我煮了醒酒汤。”
姜柔嘉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着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才看清房间的布局——极简的黑白色调,书架上摆满了法律和刑侦类的书,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着的蜂蜜水,旁边是她昨晚换下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成方块,连衬衫领口的酒渍都消失无踪。
最让她心惊的是,她虎口处被玻璃杯划破的小口子,被人用无菌纱布仔细包扎过,边缘还沾着一点未清理干净的碘伏痕迹。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的声音发紧,刻意板起脸,试图用冷漠掩饰慌乱。
霍渊辞已经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他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戏谑:“总不能让姐姐穿着脏衣服回家。还是说,你更喜欢昨晚那件沾着酒渍和眼泪的衬衫?”
“霍渊辞!”姜柔嘉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气,“你别胡说!”
“我胡说?”霍渊辞掀开被子下床,一步步逼近她。他很高,穿着黑色居家裤,宽肩窄腰,压迫感十足。他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从她泛红的眼角扫到紧抿的唇,“昨晚是谁抱着我的脖子哭,说‘阿辞,他们都骗我’?是谁抓着我的衬衫不放,咬得我肩膀都青了?”
姜柔嘉的心跳得像擂鼓,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抬眸瞪他,眼眶却先红了:“那是我喝多了!我……”
“喝多了就能对我动手动脚?”霍渊辞俯身,双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圈在怀里,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清冽的薄荷味,“姐姐,占了便宜就想跑?”
他靠得太近了,姜柔嘉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慌乱、狼狈,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她的呼吸乱了,下意识地偏过头,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看着我,姜柔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告诉我,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有没有一点是真心的?”
姜柔嘉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理智在尖叫:他是霍渊辞,是你名义上的弟弟,是霍家的人!你不能拖累他!可情感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这五年,霍明金的冷漠、温情的挑衅、老太太的算计,压得她喘不过气,只有在霍渊辞这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暖意和……被保护的感觉。
“我是你姐姐。”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发颤,“霍渊辞,我们不能……”
“我从没把你当姐姐。”霍渊辞打断她,眼神偏执而灼热,“五年前在祠堂外,你把暖宝宝贴在我膝盖上,说‘阿辞别怕’的时候,我就没把你当姐姐。三年前你帮我挡下霍明金的拳头,胳膊被打断还笑着说‘没事’的时候,我更没把你当姐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压抑的痛苦:“姜柔嘉,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推开我就是保护我?可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在霍明金身边受委屈,看着你为了查案连命都不要,我比被霍老太太打断腿还疼!”
姜柔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她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是啊,她总是在保护别人,却忘了自己也会累,也会渴望被人护在身后。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想说“我害怕”,却被霍渊辞突然的吻打断。
这个吻和昨晚不同,没有酒气,没有失控,只有带着隐忍的温柔和不容抗拒的占有。他的唇瓣微凉,辗转厮磨,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姜柔嘉的身体僵了僵,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小,最后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是推开,而是……抓紧。
霍渊辞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狂喜,吻得更深了。他的手顺着她的腰侧滑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就在这时,姜柔嘉的手机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卧室的暧昧。她猛地惊醒,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用力推开霍渊辞,踉跄着后退,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苏蔓”的名字。
“接电话。”霍渊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她,眼底的灼热渐渐冷却,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姜柔嘉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哭腔和吻后的沙哑:“喂?”
“柔嘉!你在哪?霍明金疯了!”苏蔓的声音在电话里尖叫,“他找不到你,现在带着人去你爸生前的工作室了!说要把你爸的东西全烧了!”
姜柔嘉的脸色瞬间惨白。
父亲的工作室里有她查案的所有线索,还有父亲留下的唯一一本日记!
“我马上回去!”她挂了电话,抓起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手指抖得连纽扣都扣不上。
“我送你。”霍渊辞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车钥匙。
“不用!”姜柔嘉立刻拒绝,她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霍渊辞,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霍渊辞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着她慌乱扣纽扣的手,突然上前一步,帮她扣好最上面那颗扣子,指尖擦过她的喉结,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姜柔嘉,你可以骗自己,但别想骗我。”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记住,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别再一个人扛着了,你不是超人。”
姜柔嘉的心猛地一颤,不敢再看他,抓起包就往外冲:“我走了!”
门“砰”地关上,霍渊辞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拿起桌上的醒酒汤,碗已经凉透了,就像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霍明金的位置,还有,把他去姜柔嘉父亲工作室的事,‘不小心’透露给媒体。”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姜柔嘉匆匆跑下楼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姐姐,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无论是霍明金,还是霍家的豺狼虎豹,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头发。
而你欠我的吻,欠我的答案,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卧室的阳光渐渐变得刺眼,书架上那本《刑法学》的扉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姜柔嘉蹲在地上,给十岁的霍渊辞贴创可贴,两人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上的字迹清秀:“阿辞,以后姐姐保护你。”
霍渊辞的指尖拂过照片上女孩的笑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姐姐,现在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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