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饱没？”
“.你没吃饱？”
“我感觉我.有点撑。”
顾淮看了脸颊红红的蔡琰一眼，心想吃撑就吃撑呗，脸红个泡泡茶壶。
不过女孩子真是可爱的生物，竟然会因为吃多了一点食物而脸红。
谁研究的呢？
顾淮其实吃的也有点晕，别看开始吃的好像很爽，真的到了消化的时候你就知道晕了。
他思考了片刻，“那要不要散个步消消食？”
“散、散步吗？”
蔡琰顿时想起什么，自己单独和对方散步吗？那那不真跟早恋似得？虽然现在距离晚自习的确还有一段时间。
只是她一抬头就看到顾淮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暧昧的神色，反而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就像是解一道数学题。
“嗯，时间反正还早。你吃的跟小猪仔似得也干不了别的，干脆消化消化，就在操场散散步得了。”
“你才小猪仔呢！”
蔡琰瞪了顾淮一眼，顾淮笑了。
“小猪仔，整的还挺可爱，吃起来应该也很香。”
“神经.”
“别光骂人啊，去不去？”
顾淮问。
蔡琰扭捏了一下，很想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学校里的操场，平时看起来很正经，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就会变成那些小情侣的圣地。
毕竟那个时间段，体育生也训练完毕了，相当明白怎么节约用电的学校哪怕操场上准备了灯光也不会打开。
因为有了男女朋友荷尔蒙就显得无处安放的小年轻们就会来到这里，不惧夏天的炎热，不怕冬天的严寒，抱在一起就啃。
当然，有的可能更加大胆一点，摸摸雪子什么的也是极其有可能的，毕竟现在读书的孩子越来越奔放了。这是不是也说明越来越压抑了？
顾淮没这个经验，毕竟当时自己上学的时候，想意淫都没有合适对象，连幻想都显得很卑微。
所以压根没有考虑那么多，单纯的觉得没事干就散步挺好的。
蔡琰犹豫了片刻，脸颊更红了一些也没有意识到。
“可以吧但是你别胡思乱想.”
“散个步我胡思乱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两人很快从小餐馆离开，回到学校，钻进了还没有锁门的操场里。
其实锁门没锁门都无所谓，操场的围栏不算高，也没有铺设玻璃碎片那种玩意儿，属于是运动能力稍微好一点的人随便翻越的程度。
不过这个天气，风儿有些喧嚣。
风会肆意的经过每一个隐秘的角落，会带起少女轻巧细软的发丝，会吹动少年那本就躁动的心。
没有什么光线，光源不多。
藏在乌云里的月亮，以及各个有着灯光的教学楼窗口，就像是眺望远方的大山一般。
顾淮想起有人说过：青春是什么？是年轻时候想要走出的大山，是老了以后想要回去的家乡。
闻着那标志性的塑胶跑道的气味，听着身边少年那稳重恒定的脚步声，蔡琰的心情微微有些飘忽。
“高三好像会很累诶。”
她突然这么说道。
顾淮奇怪的问，“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今天看他们高三的拔河，都显得没有什么劲似得。估计是平时上课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
想不到蔡琰还会注意这些。
顾淮双手插兜，走的轻松写意，不过还是照顾身边女孩子的步伐频率，特地放慢了不少。
“哪有高三不累的，一想到方博宇他们光是现在就怨声载道的，我就想笑。”
“你笑什么，说的好像你自己不用上高三了似得。”
“那不好说，万一我辍学呢。”
“你辍学干什么？”
蔡琰奇怪的看向顾淮，顾淮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算是跟蔡琰斗嘴斗习惯了，本能反应什么巴浦洛夫的狗？
对方这么稍显认真的一问，顾淮还幻想了起来。
“我要是辍学的话，应该去送外卖吧，跑的快，赚得多。”
“神经。”
“到时候我就天天去你楼下给你送外卖。”
“这有什么用？”
“我可以多帮你薅商家一双筷子。”
“扑哧.神经病。”
没忍住笑了一下。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藏在乌云之中，像个羞怯少女一般的月亮。
“要好好读书知道吗？我爸妈说过，高考是很多人人生之中可能仅有的，唯一的，最公平的机会。”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顾淮的家庭情况，虽然每个同学平时都穿着校服什么的，但是鞋子的新旧程度，使用的手机，都能透露一点真实的情况。
她不好直接说改变命运扭转人生什么的，担心伤害到少年敏感的自尊，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微微暗示。
顾淮当然明白对方话语的意思。
只是她大概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是从再次遇到她之时开始改变的。
他笑的轻松爽朗。
“我明白。只是我也相信，人生还有各种各样的奇迹。”
“奇迹？”
相信奇迹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她皱了皱鼻子。
顾淮笑了笑，“放心吧，我很清楚现在我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换做其他男生这么说，蔡琰大概觉得对方中二病犯了，男生就喜欢装大人装成熟来显得自己特别。但是顾淮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让人莫名的信服。
就像是清早起来灿烂的朝阳，让你相信这会是一个大晴天。
“最好是。”
她只能轻声的这么说道。
“对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
蔡琰奇怪的问，顾淮耸了耸肩，“你今天帮我带饭，又请我吃饭，当然得请回来咯。”
顾淮心想，改天请你一次，明天在现实里给你带顿早饭，也是有来有往了。
良心完全过得去。
蔡琰却想了想，轻声说，“不是说这是你赢了比赛的奖励么.其实不用还。”
顾淮笑了笑，“我想了想这就是奖励的话，也太便宜你了，所以这顿饭不算。”
“那你要什么奖励？”
蔡琰没好气的问道。
男生都这么贪心吗？不对，可能单独是他才敢这么对自己得寸进尺，还是给他笑脸太多了，以至于越来越放肆。
可是现在遗憾这些也没有用，毕竟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给他消除记忆不成？
本来说起这个奖励，顾淮和蔡琰都没有想太多。
一个是处在单纯的年纪，脑子里没有更多脏乱不堪的信息。
一个则是其实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也无法更加放肆。
默契的在这个时间点保持了各自的单纯，只是忽略了现在的操场上并非无人的空寂。
不仅仅有风呼啸的声音，还有潜藏在各个阴影里，偷偷释放荷尔蒙的小情侣。
隐隐约约的声音在旁边小楼的水泥柱后传来，那是属于室内运动的区域，上层是打乒乓球之类的，下方则是空出来的一块区域。
平时夏天就很多人喜欢待在这里休息。
而等到了晚上自然就是隐藏踪影的最好地方。
那声音断断续续，却真实存在。
“哎呀你再这样下次就不跟你下楼了。”
“别啊宝贝，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就摸一下，摸一下好不好？保证不伸进去。”
“这有什么好摸的，搞不懂你们男生”
“就这一次嘛宝贝~”
“那就这一次，不能伸进去啊。”
“.”
春天没有到，却仿佛有猫开始发情了。
这声音顾淮听到了，而身边的蔡琰自然也听到了，两人要死不死正好互相对视了一眼。
本应该感慨现在早恋的情侣真是胆子大，花活多。
结果因为这个眼神，双方的嘴唇各自动了一下，偏偏没有任何一句调笑传出来。
记得没错，他们上一句对话的内容是。
‘奖励’。
他目光微微下移，少女白皙细腻的面庞，是果冻一样粉嫩的嘴唇。再下，那是修长的脖颈，没有拉到顶的衣领拉链深处，仿佛深藏一抹雪腻。
而蔡琰清楚的看到了他逐渐偏移的目光。
本来不应该存在的猜想，因为野生情侣的话语油然而生。
他.在想什么？
他该不会是想要.那种奖励吧？
等等，这该死的气氛怎么这么像上次在电影院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也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多听了一句，才.
该死该死该死！
他.朝着自己靠近了！
顾淮朝着蔡琰迈近了一步。
蔡琰抬起头，眼瞳震动，双手不自禁的抓住了衣角，却忘记了退后躲避。
那呼啸的冷风逐渐被带着体温的少年气息所替代。
藏在薄薄乌云后的隐约月光消失在他的脑后。
等、等下！
他肯定是想.肯定是想
不行不行，怎么能再一次稀里糊涂的，在操场上这样？
明明只是
在感觉心间的防御几乎要在他不说话的沉默里融化，快要抵抗不了他深邃目光的注视。
她不能崩溃，不能在此刻软弱的让他为所欲为，所以.
就在顾淮低下头，仿佛要完成那个举动之前。
突然，少女点起脚尖。
“唔。”
湿润触及自己的唇角。
轻轻一点，宛如山巅轻巧的梯云纵。
顾淮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黑暗里红透了脸庞。
眼神慌乱。
“奖励.奖励给了，就这样！”
说完，转身就跑。
跑操都没有积极过的蔡琰此刻健步如飞，宛如运动健将，奥运健儿。
顾淮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唇角仿佛尚有余温的区域。
“赚了还是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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