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昏迷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当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冉秋叶的怀里。
冉秋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砸在他的脸上,滚烫。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何雨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
冉秋叶和何雨水同时按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何雨柱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像是被烙铁烙过一样,火辣辣地疼,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神经,痛彻心扉。
此时,消防队姗姗来迟,对着那片已经烧成废墟的贾家象征性地喷了一会儿水,大火便彻底熄灭了。
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焦糊味和冰冷的水汽。
贾家的房子,彻底没了。
只剩下一堆漆黑的,冒着袅袅青烟的断壁残垣,在皎洁的月光和皑皑的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秦淮茹抱着刚刚被掐了人中苏醒过来的小当,怀里还搂着被吓坏了的槐花,呆呆地跪在废墟前,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家没了,这个除夕夜,她们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贾张氏则在一旁撒泼打滚,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天抢地:“天杀的啊!我的家啊!我的钱啊!什么都没了啊!这年还怎么过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
她的哭嚎声尖利刺耳,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反而投去鄙夷的目光。
很多人都看到了,是她最后从屋里出来,而且还在惦记着那个破箱子,要不是何雨柱把她拖出来,她早就成了火场里的焦尸。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火救完了,人也救出来了,可接下来怎么办?
这大过年的,天寒地冻,贾家这一家四口,两个大人,三个孩子,总不能就睡在雪地里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院里的几个“主心骨”。
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官瘾又犯了。
他挺着肚子,走到人群中央,装模作样地说道。
“咳咳!大家静一静!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贾家的住宿问题。我看这样吧,咱们院里各家各户,都发扬一下风格,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先把她们娘几个安顿下来……”
他说了半天,全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官话,却没有一句落到实处。
让大家出钱?
这大过年的,谁愿意把钱掏出来给这个声名狼藉的贾家?
三大爷闫埠贵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到刘海中身边,小声地说道:“二大爷,要我说啊,这事儿还得柱子拿主意。你看,人是柱子救的,他跟贾家这关系……也特殊。要不,就让贾家先去柱子家挤一晚上?”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了何雨柱。
闫埠贵的算盘打得精,这是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扔给何雨柱。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大爷易中海也走了出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何雨柱,沙哑地说道。
“柱子,你看……孩子还小,总不能冻着。”
他这是想用道德来绑架何雨柱,试图挽回一点自己作为一大爷的颜面。
“呵。”
何雨柱在冉秋叶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闫埠贵和易中海的脸,那眼神里的讥讽和冰冷,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让我家去住?”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凭什么?凭她秦淮茹欠我一百多块钱没还?还是凭她婆婆天天在院里咒我绝户?”
“我家地方小,住不下。再说了,我这儿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可容不下那些手脚不干净,心思龌龊的人。万一再把我家给点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番话说得是毫不留情,字字诛心。
直接把闫埠贵和易中海的道德绑架给顶了回去,也把贾家的脸皮撕得干干净净。
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何雨柱没有理会众人,他走到那片废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哭天抢地的贾张氏。
“别嚎了!”
他冷喝一声。
“我问你,这火,到底是怎么着的?”
贾张氏被他喝得一愣,随即眼珠子一转,指着何雨柱就骂道:“是你!就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你一来我们家就没好事!肯定是你使了什么坏,才让我们家着火的!”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贾张死的老脸上。
出手的,是秦淮茹。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贾张氏自己。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
秦淮茹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
她指着贾张氏,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你还要不要脸!要不是你晚上舍不得那点灯油,非要把油灯挪到炕上去缝衣服,结果打翻了油灯,火会着起来吗?”
“要不是你贪财,非要去抢那个破箱子,小当会昏过去吗?要不是柱子……要不是柱子把我们拖出来,我们娘几个今天就全都死在里面了!你还有脸冤枉好人!”
秦淮茹的这一番怒吼,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四合院的上空。
真相大白!
原来是贾张氏自己打翻了油灯,才引发了这场弥天大祸!
贾张氏被秦淮茹吼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只能瘫在地上,继续用干嚎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和理亏。
何雨柱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就是要当着全院人的面,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把所有的责任都钉死在贾家的身上。只有这样,她们才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别人的同情和施舍。
“行了。”
何雨柱走到秦淮茹面前,看着这个刚刚爆发出惊人勇气的女人。
“现在,家没了,人还活着。我给你两条路。”
秦淮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何雨柱。
“第一条路,你们一家四口,现在就去睡大街。是冻死还是饿死,看你们的造化。”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颤,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绝望,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第二条路!”
何雨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书。
“我可以帮你们把房子重新盖起来。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盖房子的钱,材料费,人工费,所有的开销,都算是我借给你们的。这笔钱,会加在你之前欠我的债务上。”
“从今天起,你,秦淮茹,不再是给我做零活抵债,而是我何雨柱家的长工。你和你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都由我来提供,这些,也都会一笔一笔记在你的账上。你要用你下半辈子所有的劳动,来偿还这笔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至于你……”
何雨柱的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贾张氏,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也要干活。从明天开始,这个院子里所有的公共区域,包括厕所,都归你打扫。每天打扫不干净,你就没饭吃。你要是用你的劳动,来换取你活下去的权利。”
“我给你们提供住的地方……”
何雨柱指了指院角那间废弃的,四面漏风的小柴房。
“你们暂时就住在那儿。等新房子盖好了,那房子,也不再是你们贾家的。那是我何雨柱的财产,我让你们住,你们才能住。哪天我看你们不顺眼了,随时可以把你们赶出去。”
“这就是我的条件。是选择有尊严地去死,还是选择没尊严地活着,你自己选。”
何雨柱的话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这是何等的屈辱!
这哪里是帮忙,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是让她和她的家人,彻底沦为他何雨柱的奴隶!
可是,她能拒绝吗?
秦淮茹看了一眼怀里嗷嗷待哺的槐花,看了一眼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当,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虽然被改造过,但依然是她亲生儿子的棒梗。
她不能。
她没有资格去拒绝。
为了孩子,她必须活着,哪怕是像狗一样地活着。
秦淮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缓缓地从雪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选第二条。”
秦淮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