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缕晨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洒在这片被大火蹂躏过的四合院里。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湿冷的寒气。
院子里的人家,几乎都彻夜未眠,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这个新年过得异常沉重。
当大多数人还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回味着昨夜的惊魂时,院角那间破旧的柴房里,秦淮茹已经醒了。
她几乎是一夜没合眼。
寒风从柴房的缝隙里灌进来,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她只能用自己单薄的身体,紧紧地将槐花和小当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体温为她们抵御严寒。
天亮了,意味着新的,也是更加屈辱的一天,开始了。
秦淮茹安顿好还在熟睡的孩子,默默地走出柴房,来到了何雨柱家的门口。
她没有敲门,只是像一个等待主人发落的奴仆,安静地站在门外。
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棒梗。
他穿着何雨柱给他做的新棉袄,精神抖擞,但眼圈却是红的,显然昨晚也没睡好。
“妈……”
棒梗看着站在门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母亲,声音有些哽咽。
“别叫妈,叫秦淮茹,或者叫秦师傅。”
何雨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他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但脸色却有些苍白。
冉秋叶昨晚连夜给他后背的烫伤上了药,用纱布包扎了起来,但那份疼痛,却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棒梗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何雨柱。
“从今天起,在这个院子里,没有母子,只有债主和长工。你要是还认她这个妈,就替她还债,替她干活。”
何雨柱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棒梗被这番话吓住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威严的何雨柱,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秦淮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知道,这是何雨柱给她立下的第一条规矩。
斩断亲情,只谈利益。
“进来吧。”
何雨柱侧过身,让秦淮茹进了屋。
“你的活,从现在开始了。这是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有雨水和棒梗的,都拿去洗了。厨房里有热水,井台边有搓衣板。洗不干净,今天你们娘几个就没早饭。”
他指着墙角的一大盆脏衣服,像是在吩咐一个下人。
“是。”
秦淮茹没有一句废话,默默地走过去,吃力地端起那盆沉重的衣服,走向了院子里的井台。
冬日清晨的井水,冰冷刺骨。秦淮茹将一双手伸进水里,冻得她浑身一哆嗦。
她拿起搓衣板和肥皂,一下一下,机械地搓洗着。
那双手,曾经也是一双抚琴描眉的巧手,如今却只能在冰冷的水里,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挣扎。
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起了床,看到这一幕,都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哎,你们看,秦淮茹真给傻柱当长工了。”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初,秦淮茹在院里多风光,傻柱跟个哈巴狗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现在倒好,完全反过来了。”
“这柱子,心也真够狠的。人家刚遭了灾,他就这么使唤人。”
“狠什么?要不是柱子,她们娘几个早烧死在里面了!救命之恩,当牛做马还不是应该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秦淮茹的耳朵里,但她仿佛没有听见,只是低着头,更加用力地搓洗着手里的衣服。
尊严,早在答应何雨柱条件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亲手碾碎了。
而另一场好戏,则在院子中央上演。
何雨柱从屋里拿出了一把破扫帚和一个缺了口的铁皮簸箕,直接扔到了贾张氏的面前。
贾张氏在柴房里睡了一夜,冻得腰酸背痛,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骂街,发泄心中的怨气。
冷不丁看到面前的扫帚,她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贾张氏警惕地看着何雨柱。
“什么意思?”
何雨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我的话你忘了?从今天起,打扫院子,是你活下去的交换条件。现在,拿起扫帚,把院里这层雪,还有那些垃圾,都给我扫干净了。扫不干净,你今天就别想吃到一粒米。”
“我呸!”
贾张氏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叉着腰就骂了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何雨柱!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指使老娘干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老娘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伺候过人!”
“是吗?”
何雨柱笑了,他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一小块被火烧黑的木炭,在手心里掂了掂。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也行,省了我一顿饭。棒梗!”
“到!”
棒梗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去,把你奶奶的铺盖,从柴房里给我扔出去。从现在起,她跟咱们家,跟这个院子,再没半点关系。她是死是活,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何雨柱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棒梗犹豫了。
那毕竟是他的亲奶奶。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何雨柱的眼神冷了下来。
棒梗一个激灵,他想起了昨晚那场大火,想起了何雨柱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想起了母亲那张绝望的脸。
他咬了咬牙,转身就朝柴房跑去。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
贾张氏彻底慌了。
她可以不要脸,可以撒泼,但她怕死,更怕挨饿受冻。
她知道,何雨柱说到做到,是真的会把自己赶出去的。
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被赶出四合院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贾张氏终于服软了,她一把抢过地上的扫帚,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早这样不就完了。”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炭灰。
“记住了,这是你自愿的。你要是不想干,随时可以走,我绝不拦着。”
说完,他不再理会贾张氏,转身回了屋。
于是,新年第一天,四合院里便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东边,秦淮茹在冰冷的井台边,默默地洗着堆成小山的衣服。
西边,贾张氏这个横行院里几十年的老泼妇,第一次拿起了扫帚,在全院人幸灾乐祸的注视下,一边咒骂,一边清扫着院子里的积雪和垃圾。
而何雨柱则悠闲地坐在自家屋里,喝着冉秋叶给他沏的热茶,一边指导着何雨水做寒假作业,一边听着厨房里棒梗学着和面的声音。
整个四合院,仿佛都在围绕着他一个人运转。
他用最强硬,也最冷酷的方式,为这个新年,为这个院子,重新定义了什么叫“规矩”。
中午,何雨柱开始筹备重建房子的事情。
他拿出纸笔,画起了简单的设计图。
何雨柱没打算把房子还给贾家,所以,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建。
他计划把原来的两间房打通,建成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开间,一半用来当库房,存放他从系统里拿出来的东西,另一半,则可以改造成一个独立的厨房和餐厅,以后请客吃饭也方便。
他列了一张详细的材料清单,从砖瓦、木料到水泥、石灰,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然后,何雨柱揣着钱,骑上车,直接去了建材市场。
他没有找厂里的关系,也没有占公家的便宜。
他现在有钱,有系统,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光明正大地把这件事办了。
当何雨柱骑着车,后面拖着一板车的红砖回到四合院时,所有人都被他的行动力给震惊了。
这才刚烧了不到一天,他竟然就开始动工了?
何雨柱指挥着棒梗和几个他花钱雇来的小工,开始清理废墟,打地基。
自己虽然背上有伤,但他也亲自上阵,搬砖和泥,干得热火朝天。
秦淮茹洗完了衣服,双手冻得通红,连筷子都拿不稳。
何雨柱让她喝了一碗热粥后,便又给她安排了新的活计——筛沙子。
贾张氏扫完了院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刚想坐下歇会儿,何雨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去,把那些还能用的砖头,都给我从废墟里刨出来,把上面的灰敲干净了。敲不完一百块,晚上没饭吃。”
这一天,对贾家人来说,是炼狱。
但对整个四合院来说,却又是充满了希望的一天。(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