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雁影沉沙

    北镇雁声

    北疆的雪哪是雪,是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官窈缩了缩脖子,肩头的雪沫子化了,凉丝丝的,竟比掌心攥着的定北珠还要冰。她跟着彭君逑往军营最深处走,临时囚室的帐篷掀开来时,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跟帐外的风声搅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堵。

    木桩子上捆着个黑衣人,是从假沈策帐里揪出来的。玄色劲装浸透了血,黑巾早滑到脖子上,露出张爬满刀疤的脸,看着就吓人。直到官窈抬手,定北珠的光扫过他脸,那涣散的眼珠猛地聚了光,喉结滚了滚,嗬嗬地想说话,血沫子却堵在嗓子眼里。

    “这人撑不了多久了,伤得透了。”彭君逑递过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打在黑衣人胸口,渗血的伤口还在微微动,“秦风审了半宿,嘴紧得跟焊死了似的,一看就是死士出身。”

    官窈把珠子凑得更近,暖光漫过去,倒把那人脖颈处一道淡疤照得分明——竟是个纤细的雁形烙印,比“寒鸦”令牌上的纹路更隐蔽。她忽然想起在假沈策帐中那回,这珠子曾映出半只雁纹,跟那枚令牌隐隐勾着。

    “错不了,是‘孤雁’的人。”官窈指尖有点抖,声音压得低,“外祖父旧部说过,柳丞相养的死士都有专属烙印,只是谁也没见过真模样。”她俯下身,几乎贴到黑衣人耳边,“你是谁?当年沈将军遇害,是不是你们下的手?”

    黑衣人眼里翻涌着情绪,恨得发红,又藏着点怕,喉结动了好几下。突然他拼尽全力仰起头,死死盯着定北珠嘶吼:“雁……雁首……宫墙……”话没说完,脑袋“咚”地一歪,嘴角淌出黑血——竟是早把毒囊藏在了牙后。

    秦风探了探他鼻息,直起身摇头:“将军,县主,没气了。”

    “雁首在宫墙?”彭君逑眉头拧成疙瘩,盯着那道雁形疤,“意思是‘孤雁’的头头藏在皇宫里?”这话一出口,帐篷里的空气都冻住了——要是幕后黑手在深宫,他们这查案,跟摸老虎屁股没两样。

    官窈摩挲着定北珠,珠子的光慢慢暗下去。她想起沈策写给先帝的那封密信,“朝中有人私通北齐,以雁为号”,当初只当是柳丞相的党羽,现在看来,这“孤雁”的根,比想象中扎得深多了。

    “我们漏了要紧的。”官窈突然开口,“假沈策能调得动边军,说明军中早有他的人。‘孤雁’的死士又出现在他帐里,这两股势力压根就是一伙的。外祖父的事,恐怕不止柳丞相一个人搞鬼。”

    彭君逑点头,从怀里扯出件狐裘递过去,带着自己身上的暖气:“我已经让人去查军中跟柳丞相有旧的将领,也传信回京让堂叔暗中盯着皇宫。天快亮了,你先回去暖和暖和,这儿有我。”

    官窈没接狐裘,反倒摸出枚磨得发亮的铜兵符:“这是从假沈策帐里暗格摸出来的,就刻俩字‘北镇’,不是朝廷的制式。我总觉得,它跟‘雁首’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秦风掀帘进来时脸都白了:“将军!县主!营外捡着个重伤老兵,说是沈将军当年的亲卫李忠,手里攥着半块兵符,正好能跟县主这个对上!”

    旧部诉冤

    李忠被抬进来时,气都快喘不上了,破棉衣露着棉絮,冻得发僵的手心里攥着半块铜片,跟官窈那枚“北镇”兵符一对,严丝合缝拼出“北镇雁卫”四个字——铜锈都对得上。

    “沈……沈将军……”老眼一瞅见定北珠,眼泪“唰”就下来了,“老奴找这珠子找了二十年,可算……可算见着沈家后人了!”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胸口一扯,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子都蜷成一团。

    官窈赶紧扶住他,把定北珠贴在他眉心,暖光顺着纹路流进去:“李伯您慢着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外祖父他……”

    珠子的光似是缓了他的疼,李忠喘匀了些,断断续续地开口:“那年雁门关大捷,沈将军刚把北齐人打回去,朝廷调令就来了,催着班师。哪成想半道上,柳丞相的人就截杀过来。我们‘北镇雁卫’是将军亲手练的亲卫,拼了命护着他突围,没料到……没料到窝里反!”

    “是副将赵嵩!”李忠的牙咬得咯咯响,“那狗贼早被柳丞相收买了,偷偷换了我们的粮草兵器。突围时他从背后给了将军一剑,还抢了兵符,反咬一口说将军通敌!”

    “赵嵩现在在哪?”彭君逑追问,军中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八成是柳丞相倒台后,这小子早隐姓埋名了。

    李忠摇着头,老脸满是愧疚:“我被他的人推下悬崖,捡了条命却成了废人。这些年我就像耗子似的躲着,一边查他下落,一边摸‘孤雁’的底。”他盯着拼好的兵符,声音发颤,“这‘北镇雁卫’本是守北疆的尖刀,硬生生被柳丞相改成了杀手组织。赵嵩是当年‘孤雁’的二把手,可那真正的‘雁首’,比柳丞相阴毒十倍。”

    官窈心里一沉——黑衣人死前说“雁首在宫墙”,难不成这黑手真藏在皇宫里?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追问,掌心的珠子微微发烫,像是在应和李忠的话。

    “颠覆南朝,投靠北齐!”李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剥开是封密信,“这是我从‘孤雁’据点偷的,提了个‘开闸’计划,还说北齐的‘鱼肠’暗探已经混进京城了。”

    彭君逑展开信纸,字迹跟之前截获的北齐密信一模一样,都是用特殊墨汁写的,就寥寥几个字:“三月初三,永定河闸,鱼肠出水,雁群南飞。”

    “三月初三就是十天后。”彭君逑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永定河是京城的粮道命脉,他们要么炸闸毁粮,要么就是……打开城门放北齐人进来。够狠。”

    官窈突然摸出那枚“寒鸦”令牌:“假沈策身上这东西,纹路跟黑衣人的烙印、兵符上的雁形都能对上。我看‘寒鸦’就是‘孤雁’的外围,真家伙都藏在暗处呢。”

    “不好!有刺客!”帐外突然传来喊杀声,秦风脸色大变,拔刀就挡在帐口。

    彭君逑一把将官窈和李忠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声清脆:“守住帐篷!”话音未落,帐篷布“哗啦”被劈开,五六名黑衣人挥刀冲进来,招式比之前的死士更狠,脖颈都有淡淡的雁形印——是“孤雁”的核心成员。

    “护着李伯!”官窈把定北珠往空中一抛,珠子瞬间爆发出强光,照亮了整个帐篷。光芒扫过之处,黑衣人动作猛地变慢,像是被粘住了似的。彭君逑趁机挥剑反击,秦风带着暗卫也冲了进来,刀剑撞得火星子乱飞。

    混乱中,一名黑衣人绕到死角,短刀直刺李忠。官窈眼疾手快,扑过去挡在老人身前——刀刃划过手臂,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鲜血瞬间浸红了衣袖。

    “县主!”秦风怒吼着一剑刺穿那黑衣人的胸膛。

    彭君逑解决掉对手,冲过来时声音都抖了,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就往她手臂上缠:“怎么样?疼不疼?”

    “我没事。”官窈刚喘口气,就看见李忠胸口插着把短刀——是另一名黑衣人趁乱下的手。老人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嘴唇哆嗦着:“雁首……雁首是……”话没说完,头一歪,手松了。

    黑衣人全被解决时,帐篷里狼藉一片。官窈看着李忠的尸体,鼻子发酸——若不是她非要追问真相,老人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彭君逑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倒让她稳了稳神。

    边境异动

    把李忠简单安葬后,官窈跟着彭君逑回了中军大帐。地图铺在案上,北疆的山川河流一目了然,彭君逑的手指点在雁门关:“李忠说赵嵩是内奸,假沈策能调边军,八成是赵嵩当年的旧部在帮忙。”

    “得尽快找到赵嵩。”官窈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知道‘孤雁’的底,也清楚‘开闸’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君逑点头,转头喊秦风:“你带一队人,查当年‘北镇雁卫’的幸存者,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赵嵩找出来。另外,永定河那边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

    秦风领命走了,大帐里只剩他们俩。官窈盯着地图上北齐的疆域,忽然皱眉:“北齐暗探混进京城,会不会跟宫里的‘雁首’里应外合?”

    “可能性极大。”彭君逑揉了揉眉心,“皇上最近连发三道急诏催我们回京,我原以为是论功行赏,现在想来,要么是京城出了事,要么就是‘雁首’想把我们调走,好在北疆动手。”

    正说着,官窈掌心的定北珠突然冰了一下,眼前晃过个模糊的影子——皇宫御书房里,一个穿龙袍的人手里捏着枚雁形令牌,纹路跟李忠的兵符一模一样。影像闪得极快,她猛地回神,额头全是冷汗。

    “怎么了?”彭君逑连忙扶住她。

    “定北珠示警了。”官窈的声音有点发颤,“我看见皇宫里有人拿‘孤雁’的令牌,那人……穿的是龙袍。”

    彭君逑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说……‘雁首’是皇上?”这话说出来都觉得荒唐——皇上是南朝的根,怎么会勾结北齐?

    “不一定是他本人。”官窈强迫自己冷静,“或许是皇子,或者重臣偷穿龙袍混淆视听,也可能是珠子映错了。”可她心里清楚,定北珠从没出过错。

    “报——”帐外冲进来个斥候,单膝跪地,声音都在抖,“将军!北齐大军在边境集结,先锋已经过了雁门关,正往咱们军营来!”

    “来得正好。”彭君逑抓起案上的令旗,眼神一厉,“传令下去,全军戒备,随我迎敌!”他转头看官窈,语气软了些,“你手臂有伤,留在营中主持后方,千万别逞强。”

    官窈抓起帐边的长剑,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定北珠能预警,说不定能帮上忙。”她望着彭君逑,“这仗不只是守北疆,更是为了外祖父和李忠,我必须去。”

    彭君逑知道她的性子,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点头:“那你跟在我身边,不许离远。”

    军营外,号角声震得地皮都颤。南朝士兵列着方阵,兵器在雪光下闪着寒芒。北齐大军黑压压的一片,跟乌云似的压过来,旗帜上的狼头看着就狰狞。

    彭君逑骑在战马上,长枪直指前方:“将士们!北疆是咱们的家,身后是爹娘妻儿!今日就让北齐人看看,南朝的土地,不是他们能踩的!”

    “杀!”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雪都掉下来。官窈站在彭君逑身边,掌心的珠子微微发烫。她一眼就看见北齐阵前的银甲将领,头盔上刻着的雁纹,跟“孤雁”的烙印分毫不差。

    “那人肯定跟赵嵩有关。”官窈指着那将领说。

    彭君逑眼底闪过杀意:“不管他是谁,今天都别想活着回去。”

    令旗一挥,两军瞬间撞在一起。刀剑声、呐喊声、战马嘶鸣声搅成一团,雪地上很快洇开一片片暗红。官窈挥着长剑,定北珠的光在她身边绕着,每当有危险靠近,珠子就会热一下,提醒她避开。

    那银甲将领确实厉害,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接连砍倒几个南朝士兵,直奔彭君逑而来。两人交上手,刀光枪影里,官窈看出他的招式带着“北镇雁卫”的影子——肯定受过沈策的指点。

    “你到底是谁?”彭君逑一枪逼退他,厉声喝问。

    银甲将领摘了头盔,露出张跟沈策有几分像的脸,眼神却阴沉沉的:“我是赵嵩的儿子,赵雁!当年沈策害我爹身败名裂,今日我要报仇,还要踏平南朝!”

    官窈心里一震——原来赵嵩躲去了北齐,还养了个儿子来报仇。“你爹是叛徒!是他背叛了沈将军,背叛了南朝!”她喊道,“你这根本不是报仇,是帮着外人毁自己的家国!”

    赵雁冷笑一声,挥刀又冲上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我拿下北疆,再攻进京城,到时候没人会记得沈策,只知道我赵雁的名字!”

    两人打得更凶了,彭君逑渐渐占了上风,赵雁却越打越狠,招招拼命。官窈忽然瞥见赵雁腰间的令牌——竟是完整的“北镇雁卫”兵符,跟李忠的碎片拼起来的一模一样。

    “他的兵符是全的,可能能调动‘孤雁’的人!”官窈大喊着提醒。

    彭君逑眼神一凛,故意卖了个破绽。赵雁果然举刀砍来,他侧身一躲,长枪顺势刺向对方腰间,想把兵符抢过来。没成想赵雁突然摸出枚信号弹,“咻”地射向空中。

    信号弹炸开,是只展翅的大雁——“孤雁”的标志。片刻后,南朝军营后方传来爆炸声,浓烟滚滚,显然是有内鬼作乱。

    “调虎离山!”彭君逑骂了一句,没料到自己营里藏着“孤雁”的人。

    赵雁哈哈大笑:“彭君逑,你的营都乱了,今天你必死无疑!”趁彭君逑分神,他一刀砍向对方肩膀。

    官窈想都没想就冲上去,用后背挡住彭君逑。大刀砍在狐裘上,力道却没减,她闷哼一声,一口血喷在雪地上,软软地倒下去。

    “窈儿!”彭君逑红了眼,长枪猛地刺穿赵雁的胸膛。

    赵雁瞪着胸口的枪,倒在雪地里,手还死死攥着那枚兵符。彭君逑抱起官窈,声音都在抖:“撑住,我这就带你回去疗伤。”

    官窈靠在他怀里,气若游丝,掌心的定北珠突然亮得刺眼——她看见京城永定河闸边,几个黑衣人在装炸药,为首的竟是彭君逑的堂叔彭远山!

    “彭……彭堂叔……”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雁首疑云

    官窈再醒过来时,帐篷里暖烘烘的,伤口被包扎得严实,可浑身还是冷。彭君逑坐在床边,眼窝都青了,一看就是守了她一夜。

    “你可算醒了。”他松了口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医生说你伤得重,得好好养着。”

    官窈想坐起来,被他按了回去:“躺着别动。”她望着彭君逑,心里的话堵得慌:“君逑,我看见彭堂叔了,在永定河闸边……”

    “我知道。”彭君逑的声音很低,递过一封密信,“秦风查到的,堂叔最近跟几个柳丞相的旧部走得近。这是京城暗探刚送来的,他昨天以看我的名义离了京,去向不明。”

    官窈展开信,上面记着彭远山的行程,最后落脚点就在永定河附近。她攥紧信纸,指节都白了——定北珠没看错,彭远山真的跟“孤雁”搅在了一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彭君逑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他从小最疼我,怎么会背叛南朝……”

    “或许有苦衷,或许他本就是‘孤雁’的人。”官窈握住他的手,“李伯说‘雁首在宫墙’,彭堂叔在朝中有人脉,又跟皇室沾亲,确实有机会接触到宫里的人。”

    “将军!县主!出大事了!”秦风冲进来,脸都白了,“永定河闸被炸了,河水淹了下游的粮仓!北齐大军已经过河,正往京城去!”

    帐篷里瞬间静得可怕。永定河的粮仓是京城的粮袋子,一毁,守军就成了没米的兵。北齐人趁机过河,京城危在旦夕。

    “‘开闸’计划原来是这意思。”彭君逑的脸惨白,“毁粮、通敌,一步都算得死死的。”

    “君逑,你守北疆,我带人马回京。”官窈挣扎着要下床,“彭堂叔的事得查,京城也不能丢。”

    “不行!”彭君逑急了,“你伤成这样,怎么长途跋涉?要回也是我回,你留在这里。”

    “北疆的兵更服你指挥,定北珠也能护我安全。”官窈的眼神很坚定,“外祖父的冤屈,李忠的仇,还有那些死在‘孤雁’手里的人,我得替他们讨回来。”

    彭君逑知道劝不动她,沉默了半天,点了头:“我给你挑最精锐的兵,让秦风跟着你。”他从怀里摸出枚虎符,塞进她手里,“拿着这个,沿途守军都能调遣,遇事不用请示,自己拿主意。”

    出发前,官窈去了李忠的墓前。墓碑是临时搭的,就刻着“沈策旧部李忠之墓”七个字。她放下一束冻得半僵的野花,轻声说:“李伯,你放心,我一定查清楚真相,守好南朝的江山。”

    掌心的定北珠暖了一下,像是应了她的话。官窈翻身上马,秦风带着一队人马跟在后面,队伍朝着京城的方向,慢慢融进了晨光里。

    路上,官窈把线索捋了一遍:柳丞相建了“孤雁”,赵嵩是副手,彭远山是核心,真正的“雁首”在宫里;他们跟北齐勾结,搞出“开闸”计划想颠覆南朝;龙袍人影、靖王的玉佩、没死的柳丞相……所有线索都指向京城。

    走了一半路程,一名暗探骑着快马追上来,递过彭君逑的信。信里说,在赵雁尸体上发现枚皇室玉佩,是当年皇上赏给靖王的。

    官窈心里咯噔一下——靖王常年深居简出,怎么会跟“孤雁”扯上关系?他是“雁首”,还是只是枚棋子?

    正想着,定北珠突然冰得刺骨,眼前的影像清晰无比:皇宫偏殿里,靖王手里捏着雁形令牌,正跟个北齐使者说话。使者身边站着的人,竟是本该死了的柳丞相!

    柳丞相的脸阴沉沉的,嘴角挂着冷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影像一消,官窈的心跳得飞快——柳丞相没死,靖王是“孤雁”的人,那宫里的“雁首”到底是谁?

    队伍继续往前走,京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楚。远处天空中,一只孤雁盘旋着,叫得凄厉。官窈握紧手里的长剑和虎符,眼神坚定——京城有场硬仗要打,所有真相,都将在那里揭开。

    她没看见,在她身后的北疆军营西角,一名挑着水桶的士兵趁着暮色,悄悄摸出枚火折子。火光在夜空炸出只雁形,转瞬就落入了北齐军营的方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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