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还愣着干什么?雨柔还在医院等着呢!”沈屹川催促着,伸手想拉她。
沈夫人猛地侧身避开他的手,动作快得让沈屹川一愣。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带着急促,“屹川,你自己去接雨柔出院。我、我有点事,晚点回来。”
“什么事能比接雨柔重要?”沈屹川皱眉,语气不满。
沈夫人没有回答,只是迅速捡起地上的白玫瑰塞进沈屹川怀里。
然后几乎是踉跄着跑向车库,声音丢在身后:
“别管我,快去!”
沈屹川抱着花束,看着沈夫人匆匆发动了一辆平时很少开的低调黑色轿车,快速驶离别墅,汇入车流。
方向……似乎是沈月魄刚才离开的方向。
“搞什么鬼!”
沈屹川低声咒骂了一句,最终还是阴沉着脸上了另一辆车,独自前往医院。
沈夫人紧握着方向盘,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将车停在距离帝都最繁华的“星河天桥”还有一个路口的僻静处。
她不敢跟得太近,怕被沈月魄发现。
她戴上墨镜和口罩,又从包里翻出一顶宽檐遮阳帽戴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下了车,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朝着天桥方向走去。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堂堂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竟然乔装打扮来天桥这种地方,只为了偷偷看一眼自己在这里摆摊算命的女儿。
天桥入口处人流如织,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车流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沈夫人微微蹙眉,她极少踏足这种环境,只觉得空气都浑浊了几分。
她挤在人群中,目光焦急地搜寻着。
终于,在天桥中段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月魄静静地坐在一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简陋的小马扎上。
那身米白色的苎麻长衫在周围灰扑扑的环境里,如同误入凡尘的月光,干净得格格不入。
她的面前,就放着那块用粗墨笔写着“铁口直断!不灵不收钱!”的硬纸板招牌。
沈月魄没有像周围其他小贩那样吆喝揽客。
她只是微微垂着眼眸,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那清冷疏离的气质,非但没有让她被淹没,反而像一块磁石,悄然吸引着一些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沈夫人躲在几个看手机的行人身后,远远地望着。
看着女儿坐在那样简陋的地方,面前放着那样的招牌,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心疼交织在一起。
“这姑娘长得真俊,怎么在这儿摆摊?”
“算命?这么年轻?骗人的吧?”
“别说,这气质还真不像一般的骗子……”
“嘁,装模作样罢了,天桥骗子多了去了。”
路人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飘入沈夫人耳中,每一句都像针扎在她心上。
她多想冲上去,拉起女儿就走,告诉她沈家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戴着珍珠项链,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富态妇人,在沈月魄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和焦虑,眼神在沈月魄和那块招牌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犹豫。
沈夫人认得,此人是帝都一个珠宝商的太太,姓陈,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见过。
沈夫人下意识地把帽檐压得更低,墨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边。
而陈太太显然被什么棘手的事情困扰着。
目光在天桥两侧那些摆摊算命的老头老太太身上扫过,但眼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沈月魄身上,被那份与众不同的清冷气质吸引。
犹豫再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最终还是在小马扎前蹲了下来,语气带着怀疑和急切:
“小姑娘,你……真能算?”
“我们家最近邪门得很!”
她像是憋了很久终于找到出口,语气又快又急:
“我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老店了。可从上个月底开始,家里保险柜里几件传了几代的老物件,接二连三地不见了!
监控查了好几遍,门窗都好端端的,一点痕迹都没有,跟凭空蒸发了一样,报警也没用!
我先生急得嘴上起泡,家里老人更是疑神疑鬼,说是……说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这几天觉都睡不好。”
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充满希冀又带着怀疑地看着沈月魄:
“你、你能看出点什么门道来吗?是不是真有那啥玩意儿作祟?”
沈夫人听到这里,心也提了起来。
丢失贵重传家宝,还查不到原因,确实邪门,难怪陈太太如此焦虑。
沈月魄这才抬起眼。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陈太太脸上,没有任何寒暄或招揽,清冷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异常清晰:
“你家中幼子,三日内必有一劫,应在水边。”
沈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陈太太明明是来问丢东西的事,月魄怎么突然咒人家孩子?这不是找打吗?
果然,陈太太脸色瞬间大变,猛地站起来,声音都拔高了: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你个小骗子,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敢咒我儿子?!我就知道天桥的人没真本事……”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沈月魄就要破口大骂。
周围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来。
沈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护住女儿。
然而,沈月魄面对陈太太的暴怒,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串手串上:
“你腕上之物,阴煞缠身,三日不弃,祸及至亲。你家失物,亦源于此。”
这句话如同定身咒,让暴怒的陈太太瞬间僵在原地。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腕,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那串手串,眼神里充满了骇然。
这串手串,是她前几天刚从南洋一个大师那里花重金请来的转运手串。
“你……你怎么知道……”陈太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之前的愤怒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沈月魄不再看她,重新垂下眼帘,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信与不信,在你。言尽于此。”(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