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
砚秋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嘴上油滑得像个情场老手,可这一刻的眼神和话语,却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孤寂。
怪不得这么瘦。怪不得年纪轻轻,文字里却总有种洞察世情的沧桑。
原来......从小就没人疼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怜惜,是疼爱,还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她真想把这个人圈在自己身边,用全世界最好的柔情和温暖对他好。
“太常......哥。”砚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睛亮得惊人,“搬到......阿妹家来住吧。”
太常哥和阿妹一出口,她立刻满面羞红地低头。
真有些羞耻啊!
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小七八岁哩。
李太常看眼砚秋,心中满意,费了不少脑子,终于达成目的。
砚秋慢慢抬头,用温柔却坚定的语气说道:“这里房间多,你搬过来,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那你亲弟不是要吃醋?到时候把我抓进大西路67号。”
“他敢,我这弟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两个人,一个是李主任,可惜他受了伤,另一个就是我,我虽然比他就大4岁,却是把他养大的。”
砚秋看李太常脸上寒霜逐渐消退,竟然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欢喜,端起酒杯,“太常......哥,今天高兴,陪妹妹我多喝点。”
她开始越说越自然。
“行,给阿哥我说说咱弟呗!”
“好啊!太常哥,你秋棠弟打小就聪明......”
...
吃完饭,见李太常佯醉,砚秋也佯醉,说人生有许多痛苦,比如怀念青春的忧伤,会想起让人辗转反侧难眠的青春,所以最痛苦的是光说不练,未来后悔。
看李太常没反应,又说最最痛苦的是,以为离别是下一次重聚的开始,却没想到就是结束。
看他迟迟不接话,女人绞尽脑汁,说比这些更痛苦的是——背痛!
李太常真心佩服。小布尔乔亚被逼急了,也有小市民的狡黠。
他把酒一口喝干,同情地说既然如此,那阿哥给阿妹你按一下缓解疼痛,砚秋羞答答说那怎么好意思,却转身关了卧房的灯,竟点起两根红烛。
到了房间里,李太常本想兑现承诺,但两只手里很快塞满了活生生的东西,自然没办法按摩了。
一只波斯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迈着方步悄悄溜进房间,歪着脑袋呆呆看着床上两个人给自己表演助兴,高兴地喵一声,舒服地趴了下来,一边看一边写意地舔毛,偶尔应和着自己主人,也喵喵叫几声。
9点半,李太常同恋恋不舍的砚秋挥手道别。
“太常哥,明天就搬过来吧,妹妹好好伺候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太常不耐烦地摆摆手,“回头再说,对了,你这猫怎么没翻筋斗,下次别忘了。”
“嗯嗯,今天猫咪吃得有点饱,饿一点就肯定会翻的,太常哥记得来啊。”
“有空就来。”
李太常走在霞飞路上,神清气爽。
刚才他又各种拐弯抹角地试探,得出个结论:吴秋棠作为67号情报组长,监控是本职工作,如果要监视王士松这样重要人物,吴秋棠不可能不出马。可吴秋棠并没有在砚秋面前提到过王士松,而且砚秋在长途汽车站也没见到过弟弟。
所以,王士松是安全的。
李太常终于放心了。为了挽救这个历史上投敌的王士松,自己真是操碎了心,牺牲巨大。
做好事不留名,算是默默奉献了。
不过好人有好报,今天收获挺不错的。
砚秋懂得疼男人。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又多一个重要线人,吴秋棠身份特殊,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砚秋。同线人之间,肯定要加强接触,常来常往的。
...
「日光,吻在你发
你问,好看吗
...
/
...
/
风偷藏了,我半句回答
我望着你眼里的光,轻声答
好看得让夏天,把所有金色挥洒
而我,想把时间,停在这一刹」
陆轻歌读完泥人一首长长的情诗,闭眼深深吸气,脸上露出迷醉的微笑,等了几秒,这才开始翻译。
「查清板垣征四郎行踪,另贝将来魔都」
“板垣?”
她犯了愁,板垣征四郎她是知道的,前几天的日文报纸上见到过这个名字,报道上介绍此人是派遣军参谋总长,陆军中将,回魔都视察驻军防务。
这样的大人物,让一个小小翻译去查,纫雪,你有些强人所难啊。
陆轻歌坐车到市政府,把近一个月的大陆内参都翻了个遍,发现只有自己看过的那篇报道。
这怎么办?
她去秘书处找到了另外一个资深翻译黄先生,假装不清楚日本军衔如何翻译,又请对方介绍了板垣征四郎的战绩。
黄翻译看看左右,含糊不清道:“九八,七七。”
陆轻歌知道对方有戒心,但仍追问:“这么说,是此人策划了九一八和七七两次?”
看对方低头不语,陆轻歌轻轻道:“我这人素来嘴巴严,来这里半年,黄先生可曾听到我嚼过什么舌根,或者背后说过谁坏话?”
黄翻译抬头,看了一会陆轻歌,最后点了点头。
陆轻歌回到楼下,想来想去,觉得现在不是辜不辜负贝纫雪的问题,而是会不会辜负千千万万因为日本入侵死难的同胞和他们嗷嗷待哺的孤儿。
陆轻歌红着眼,咬牙翻译了这篇报道,绕开秘书处,直接来找傅亿凯。
傅亿凯以为她来又是替父亲打听汪卫来魔都事情,称让陆宏机耐心等待。
陆轻歌谢过对方,将翻译稿交给傅亿凯,趁机请教,说这些关于军队的专有名词也不知道翻译得对不对。
傅亿凯看过后夸奖说翻译得精确,军衔职务都无问题,看她如此认真,傅亿凯也很高兴,话匣子打开,说板垣将军是个大人物,未来是要成为参谋总长和陆相的人。
听冈崎总领事说,日本人每年都喜欢庆祝七夕节,去年派遣军司令官来魔都开招待酒会就是7月7日,今年板垣过来,说是视察军务,其实也是要举办这个酒会的,自己肯定要出席,到时候同将军聊天,要靠轻歌你翻译了。
陆轻歌趁机打听日本军方大人物有什么忌讳或者将军阁下有什么喜好,傅亿凯也没当面见过板垣,只能把他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
陆轻歌下楼,心中气愤不已。
什么庆祝七夕?
她在日本留学,知道民间流行七夕祭,在这一天,人们会在彩色小纸条上写下愿望,然后挂在竹子上祈求愿望成真。
七夕节源自大夏,原本是阴历七月七,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废除了农历,将七夕节改为阳历7月7日。
军方搞什么七夕节招待酒会?
分明是庆祝卢沟桥事变,从此开始侵略大夏之旅。
所有日本军国主义者,都该杀!
她回到办公室,开始给胡主编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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