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众人狼狈离去后,华山山脚下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李师弟威武!”
“看那嵩山派的嘴脸,来时气势汹汹,走时灰头土脸!”
“玉矶子、玉磬子两个老道联手都打不过李师兄,咱们华山派这次可是在江湖通道面前长脸了!”
弟子们个个扬眉吐气,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李重阳先剑挑泰山二老,再直面嵩山副掌门而不惧,最后逼得汤英鹗含恨退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华山派弟子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位剑宗长老远远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李重阳,神色复杂。
封不平叹了口气:“这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成不忧瓮声道:“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能惹事了。嵩山派这次吃了这么大亏,左冷禅绝不会善罢甘休。”
丛不弃却笑道:“惹事又如何?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有我等在,华山派何惧嵩山?”
封不平道:“也对,更何况还有风师叔在。”
和李重阳这个小年轻比,风清扬才是华山派的定海神针。
只要定海神针在,即使华山派遇到灭派危机,也能化险为夷。
正喧闹间,岳不群的声音传来:“重阳,随我来。”
岳不群与宁中则并肩而立,身旁还有定逸师太和鲁连荣。四人面色严肃,显然有话要谈。
李重阳对众弟子点点头,跟着四人往正气堂而去。
大殿中,五人分宾主落座。定逸师太和鲁连荣的目光,不时落在李重阳身上,眼中既有惊叹,也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岳师兄,你收了个好徒弟啊。”定逸师太看向岳不群,感慨道,“有李师侄这样的麒麟儿,华山派振兴有望。”
鲁连荣摸了摸胡须,也笑着道:“是啊。年轻一辈中,恐怕无人能及李师侄了。我衡山派...唉。”
他想起衡山派年轻弟子中,虽有几个不错的苗子,但与李重阳一比,简直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岳不群心中自是得意,面上却谦逊道:“两位过奖了。重阳虽有些天赋,但还需磨砺。”
宁中则看着李重阳,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
李重阳却无暇享受赞誉。
他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给岳不群:“师傅,弟子在五霸岗时,从费彬身上搜出此物,请师傅过目。”
岳不群接过密信,展开细读。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越来越凝重,最后已是铁青。
“岂有此理!”岳不群猛地一拍桌子,“左冷禅...他竟敢如此!”
宁中则接过密信,看后也是脸色发白:“这...这是要置冲儿于死地啊!”
定逸师太和鲁连荣对视一眼,齐声道:“信上写了什么?”
岳不群将密信递给他们。两人凑在一起看,越看越是心惊。
信是左冷禅亲笔所书,内容阴毒至极。
先是详述如何散布令狐冲与魔教勾结的谣言,败坏其名声;再是如何借机打压华山派,削弱岳不群的威信;最后图穷匕见,待到五岳剑派人心涣散时,嵩山派便可逐一吞并,最终一统五岳!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连念佛号,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没想到,左冷禅竟有如此野心!他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五岳盟主,而是要将四派都变成他嵩山的附庸,甚至彻底从江湖上除名!”
鲁连荣更是破口大骂:“好个左冷禅!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竟行此卑劣之事!我衡山派绝不做他嵩山的走狗!”
与两人相比,岳不群和宁中则相对冷静些。他们早知道左冷禅野心勃勃,劳德诺之事就是明证。
此刻他们更担心的,其实是令狐冲的安危。
“重阳。”岳不群看着李重阳,沉声问道,“这密信,你是如何得来的?”
李重阳早有准备,将事先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他说自己偶然听到费彬与钟镇密谈,得知两人受左冷禅之命,要设计陷害自己。他们更计划着挑起自己与魔教之战,然后趁乱杀了他,再将罪名推给魔教。
“弟子当时又惊又怒,却不敢声张。”李重阳神色凝重,“待到魔教伏兵杀出时,弟子心念电转,索性将计就计。弟子谎称是嵩山弟子,率先杀向魔教妖人,制造出嵩山派与魔教血战的假象。趁双方混战之际,弟子凭借身法冲出重围。”
他顿了顿,继续道:“待到战至尾声,双方死伤惨重时,弟子重返战场,找到了已经身亡的费彬。这密信,就是从他身上搜出的。”
这番话半真半假,虚实结合。
五霸岗上确实发生了混战,费彬也确实死了,只是杀他的人不是魔教,而是李重阳。
但此刻无人深究细节。定逸师太和鲁连荣听完,不但没有责怪李重阳坑杀嵩山派的行为,反而拍案叫好。
“做得好!”鲁连荣抚掌道,“嵩山派心怀不轨在先,李师侄这是自保之策,何错之有?”
定逸师太也点头:“费彬和钟镇既已动了杀心,李师侄若不出手,死的便是自己。江湖险恶,正当如此。”
宁中则却更关心令狐冲:“重阳,你大师兄他,究竟如何了?”
李重阳面露忧色:“师娘,弟子在五霸岗确实见到了大师兄。他当时受伤颇重,被几个左道妖人挟持着。弟子本想救他,但那些妖人武功不弱,又挟持着大师兄。弟子投鼠忌器,怕伤到大师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他叹了口气:“不过看那些人的态度,似乎对大师兄并无恶意。我也相信大师兄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的这番话,半真半假。毕竟,若说令狐冲与魔教圣女有交情,老岳和定逸师太怕是要当场翻脸。
宁中则哀叹一声:“冲儿这孩子...真是命苦。但愿他如重阳所说,吉人天相。”
岳不群虽然也担心大弟子,但他更清楚眼下最紧要的,是应对嵩山派的威胁。
他拿起那封密信,沉声道:“鲁师弟,定逸师姐,左冷禅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今日他敢设计害我华山弟子,明日就敢对衡山、恒山下手。唇亡齿寒的道理,二位想必明白。”
鲁连荣肃然道:“岳师兄说得对。我这就修书禀报莫大掌门,衡山派愿与华山结盟,共抗嵩山!”
定逸师太也道:“恒山派虽都是女流,却也知大义。左冷禅如此行径,已不配为五岳盟主。贫尼回山后,定将此事禀明掌门师姐。”
岳不群眼中闪过欣慰:“好!只要三派同心,何惧他嵩山派和左冷禅?”
就在此时,李重阳忽然开口:“师傅,两位师伯,弟子有一提议。”
三人看向他。
“左冷禅之所以能肆意妄为,靠的是五岳盟主之名。”李重阳缓缓道,“这名号给了他号令四派的权力。若想彻底扳倒他,就要先废了他这个盟主。”
“如何废?”鲁连荣问。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盟主之位本应由五派共推,能者居之。”李重阳眼中闪过精光,“左冷禅当年是如何当上盟主的?不过是仗着嵩山势大,强行推举。如今嵩山派接连折损太保,实力大损,正是重选盟主的好时机。”
定逸师太皱眉:“重选盟主是好主意,可是他左冷禅岂会轻易答应?”
“他不答应,我们就逼他答应。”李重阳拱拱手,正色道,“弟子提议,明年夏至,在华山之巅举办‘华山论剑’。五岳剑派各出高手,以剑法论高下,胜者为五岳盟主。公平公正,任谁也无话可说。”
“华山论剑?”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目。
李重阳解释道:“这是弟子从一本古籍中看来的故事。说是南宋末年,天下五位绝顶高手相约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号。那场比试惊天动地,后人称之为‘华山论剑’。”
他将《射雕英雄传》中五绝华山论剑的故事,稍作变动,说了出来。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高手各显神通,最终全真教主王重阳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三人听得悠然神往。
“天下竟有如此盛事...”鲁连荣感慨,“若真能在华山重现此景,必成武林百年佳话!”
定逸师太也心动:“以剑论道,胜者为尊,李师侄的提议,倒是个好办法。左冷禅若真有本事,便在论剑中胜出,继续做他的盟主。若没有,他须怨不得旁人。”
岳不群抚须沉吟:“重阳此议,确有可取之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师傅放心。”李重阳道,“此事弟子已有初步筹划。不仅五岳剑派要参加,还可邀请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观礼。届时天下英雄齐聚华山,众目睽睽之下,左冷禅便是有千般阴谋诡计,也使不出来。”
鲁连荣和定逸师太对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
“好!”鲁连荣拍案而起,“我衡山派支持华山论剑!回去后我便禀报莫大掌门,全力筹备此事!”
定逸师太也点头:“恒山派愿附骥尾。”
岳不群见两派都已表态,心中大定:“既然如此,岳某便以华山派掌门之名,正式提议,在明年夏至,华山之巅,五岳论剑,重定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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