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琉球血战归来,东海的滔天巨浪与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每个人的鼻端。然而,当载着众人的商船自东海折入长江,驶向那座虎踞龙蟠的六朝古都——金陵之时,一种比狂风怒涛更加压抑、也更加冰冷的肃杀之气,已然扑面而来。
船行江上,莫问宗师于龙泉谷重铸双剑,明镜先生则带着那份足以掀翻朝堂的血书与账册,另循密径,赶赴京师。林寒、苏枕雪、司徒宝、晦明禅师四人,则循着戚夫人遗书中那句“玄武湖畔弈星辰”的暗语,直奔这大明王朝的南都——金陵。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那位隐居在玄武湖畔的棋道大家、“星辰居士”徐阶,拿到开启一切秘密的最后一把钥匙——犁山镜!
龙江港码头,人潮如织,比之钱塘,更添了几分官家的威严与市井的油滑。四人换上寻常服饰,混入人流,林寒那双经过蛟龙之力改造的眼瞳,却本能地捕捉到空气中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被繁华掩盖的杀机。
街角巷口,总有几个看似闲聊的货郎、算命的瞎子,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陌生面孔。
“嘿,有趣,有趣。”司徒宝啃着刚买的桂花糖糕,含糊不清地嘟囔,“这金陵城里,怕不是藏了块天大的肥肉,看门狗、哈巴狗、看家狗都到齐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就等着下嘴呢。”
他话音刚落,前方街心,一阵骚动。
一队身着黑底金纹飞鱼服、气势凌厉的镇海司缇骑,与另一队面白无须、眼神阴柔的东厂番役,竟在街心狭路相逢。
双方谁也不让谁,就那么静静地对峙着。没有叫骂,没有兵刃出鞘,但那目光碰撞间迸发出的火花,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周遭百姓商贩,如同见了瘟神,连滚带爬地向两侧退避,生怕被这两头巨兽的争斗殃及池鱼。
“镇海司指挥使陆炳病重,大权旁落。严党、东厂、锦衣卫,三方都在觊觎这支悬在海疆上的利剑。”晦明禅师灌了一口酒,醉眼惺忪,心中却跟明镜似的,“咱们这趟,怕是正好一头撞进了风暴的中心。”
次日,玄武湖畔,星辰草庐。
此地清幽雅致,竹林环绕,本是世外桃源。然而,当主角团叩响门环时,开门的却是一名神色惊惶、面如死灰的老管家。
“各位贵人……来晚了一步。”老管家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我家主人……昨夜,‘无疾而终’了。”
无疾而终!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线索,断了!
在管家的默许下,众人进入草庐。星辰居士的遗体安详地躺在榻上,并无任何外伤或中毒的迹象。官府的勘验结果是“心疾突发”,早已草草结案。
然而,苏枕雪心细如发,她敏锐地发现,居士那已然僵硬的指尖,还保持着一个捻动棋子的姿势,指甲缝中,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极淡的腥甜气味。
林寒凑上前,以他那被蛟力改造过的、远超常人的嗅觉轻轻一闻,脸色瞬间剧变!
这股气味,他永世难忘!
与琉球王城那血池祭坛之中,尚真巫女所用的某种迷魂熏香,有七分相似!
“是蛟族的人!”林寒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心头剧震。尚真巫女的爪牙,竟已深入到了这大明王朝的政治心脏!
司徒宝则在那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棋室中,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鼻子在棋盘下的紫檀木桌面上闻来闻去。他忽然嘿嘿一笑,指着桌面上一片比头发丝还细的划痕道:“有意思。这老头死前,正跟人下着一盘‘自缚手筋、玉石俱焚’的死棋。看来,他是用自己的命,给咱们留了最后一道谜题啊。”
棋局被人刻意抹去,线索再次中断。众人心情沉重地返回秦淮河畔的酒楼,皆认定能在守备森严的金陵城内,用如此诡异手法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位前朝阁老,必是那心狠手辣的严世藩与蛟族势力联手所为。
然而,正当众人对严世藩的怀疑达到顶点之时,金陵城内,风云突变!
次日午时,镇海司衙门前,人头攒动。
严世藩竟以“勾结东厂,泄露海防机密”为由,当众下令,将十几名被认为是东厂一派的缇骑,尽数斩首!
一时间,血流成河,腥气冲天!
这一铁血手腕,瞬间震慑了金陵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也让主角团更加认定了严世藩那权奸的酷烈本性。
然而,就在当日黄昏,一场看似偶然的“偶遇”,却让整个事件的走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雨巷,青石板,油纸伞。
严世藩的车驾在返回府邸的途中,被一个躺在路中间耍赖的“老叫花子”拦住了去路。
那老叫花子,自然便是司徒宝。
“听闻阁下是名动南海的逍遥岛主,本官倒想见识一下。”车帘未掀,严世藩那倨傲的声音从中传出,“你若能接我这护卫一掌而不退半步,这金陵城,你便可横着走。”
其心腹高手李松出列,运起镇海司秘传的“覆海神功”,一掌拍向司徒宝。
司徒宝嘿嘿一笑,看似随意地伸出脏兮兮的油掌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
李松脸色一白,蹬蹬蹬连退三步,虎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司徒宝,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逍遥岛主,不过尔尔。”
车驾之中,传来严世藩一声轻飘飘的嘲讽,随即,悄然远去。
司徒宝撇撇嘴,骂了句“装神弄鬼”,转身便回了客栈。
待房门关上,他才嘿嘿一笑,摊开了那张总是油腻腻的掌心。
众人定睛一看,皆是瞳孔一缩。
司徒宝的掌心,竟多了一枚被压得扁平的、极小的蜡丸!
正是方才双掌交击的瞬间,李松以一种神乎其技的内力手法,将这蜡丸从自己掌心,“印”到了司徒宝的掌心!
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卷得比头发丝还细的纸卷。
展开纸卷,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却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每个人的心上!
“星辰之死,东厂‘迷魂谱’所为,嫁祸于我。”
“犁山镜不在徐府,而在宫中。欲寻之,先乱之。——严。”
### 第十二章 棋语露玄机
严世藩那封没头没脑的密信,如同一块巨石,在主角团这潭本就浑浊的池水中,砸出了滔天巨浪。
东厂!皇宫!
这两个词,任何一个都重如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欲寻之,先乱之……”苏枕雪反复咀嚼着这五个字,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严世藩的意思是,观星台乃皇家禁地,强闯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们必须在金陵城里,搞出点大动静,把所有人的水搅浑,引蛇出洞,方能觅得那一线生机。”
“搞事?这个我熟啊!”司徒宝眼睛一亮,摩拳擦掌,“是去烧了东厂的狗窝,还是去揍那姓汪的小白脸一顿?”
“不可。”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宝的摩拳擦掌。
说话的,竟是自琉球一战后,便一路沉默寡言,仿佛化作一尊雕塑的莫问宗师。他自返回金陵后,便独自一人,将自己关在房中,对着那张自“星辰居士”处拓印的残缺棋局,一看便是一日。
此刻,他缓缓起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竟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严世藩所言的‘乱’,非是匹夫之勇的打打杀杀。”莫问走到众人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静默的宗师气度,“而是要乱其‘心’,乱其‘势’。”
次日,一则消息,如同一阵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金陵城!
龙泉铸剑宗师莫问,为悼念故友“星辰居士”,特于玄武湖湖心亭,设下上古流传的“珍珑棋局”三日。能破此局者,可得其亲手所铸的神兵一柄!
此消息一出,整个金陵,彻底沸腾!
无论是自诩风流的文人雅士,还是自命不凡的江湖豪客,乃至那些暗中觊觎神兵的朝廷鹰犬,无不蜂拥而至,齐聚玄武湖畔,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棋局与神兵。
玄武湖,湖心亭。
莫问一袭青衫,独自端坐于亭中。他身前,并未摆放什么名贵的棋盘,只是以那张饱经风霜的石桌为盘,以随手捡拾的黑白两色卵石为子,布下了一盘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四伏的残局。
然而,就是这盘看似随意的棋局,却成了所有挑战者的噩梦。
江南成名数十载的“棋王”钱百万,落座不过三十手,便被棋局中蕴含的凌厉杀气冲得心神失守,满头大汗,起身拱手,狼狈认负。
武当山新一代的翘楚清风道长,试图以道家“无为”之法应局,不求杀敌,只求自保。然而,棋局的“势”却如钱塘大潮,一浪高过一浪,他的“守”在绝对的攻势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最终被逼得无路可走,苦笑离去。
甚至连镇海司中精通兵法的副千户李松,将棋局视为沙场,以“弃子争先”之法试图破局,一度看似扳回局面。但莫问的棋局暗合天象运转,他弃掉的“孤子”,竟在数十手后化为奇兵,与大龙遥相呼-应,形成绝杀。李松当场脸色惨白,方知自己面对的,不仅是棋局,更是一种算尽天机的、神魔般的恐怖智慧!
苏枕雪亦上亭挑战。她以其超凡智计,看出这棋局不仅是棋,其脉络竟与人体经脉、内力流转之理暗合。她以武入棋,成功解开数处死结,引得满湖惊叹。但当她试图深入核心时,却发现棋局最深处,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关于星辰运转的至高法则,最终,也只能无奈放弃。
眼看三日之期将至,竟是无一人能破此“死局”。
就在所有人扼腕叹息,以为神兵终将无主之时。
一个懒洋洋的、打着饱嗝的声音,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下棋有什么好玩的?磨磨唧唧,看着都替你们着急!让老叫花子来!”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司徒宝拎着酒葫芦,竟是施展绝顶轻功,踩着湖面上的几片落叶,如蜻蜓点水般,“飞”到了亭中!
他根本不看棋盘,抓起一把白子,像撒豆子一样,随手往那杀机四伏的棋盘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乱扔!
“管你什么阵法杀机,老子全给你堵上!”
在场所有懂棋的人,都看得嘴角抽搐,险些当场吐血。
-
这……这简直是对棋道最恶毒的、最无耻的侮辱!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让所有人眼珠子都掉出来的神迹,发生了!
司徒宝那看似胡闹的一撒,有几颗棋子,竟是阴差阳错地,恰好落在了一些所有人都忽略的、看似毫无意义的“空位”之上!
而那些空位,正是莫问棋局中,故意留下的、用于引动棋盘“气”流转的阵眼!
当这些阵眼被同时堵死的瞬间,整个棋局的内在逻辑,轰然崩溃!
“嗡——”
只见石桌棋盘上,那由普通卵石构成的数百颗棋子,竟同时发出了一阵璀璨的微光!
原本的棋局纹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光线在黑白棋子之间飞速地连接、流转,在众人面前,缓缓勾勒出了一幅残缺的、闪烁不定的……星象图!
这星象图的正中央,一颗主星的位置,恰好空着。那里,正是棋局“天元”之位!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
“天啊!这……这不是棋局,这是一个阵法!”
“那老叫花子不是在乱下,他……他竟是以‘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无上心法,看破了棋局的本质!”
“陆地神仙!这才是真正的陆地神仙啊!我等凡夫俗子,竟还嘲笑于他,真是罪该万死!”
岸上,那些来自镇海司与东厂的探子,更是脸色剧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意识到,司徒宝这种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存在,是他们所有精密计划中,最恐怖、也最不稳定的变数!
亭中,莫问看着那幅星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笑意。他长身而起,朗声道:“此局名为‘星罗’,棋盘之外,方是天地。今日有缘,得遇司徒岛主这等‘不弈之弈’的无上妙手,老夫心愿已了。”
他伸手,指向星图中央那空悬的“天元”之位,对苏枕雪和林寒说道:“戚夫人当年所藏的《火龙经》,并非一本经书,而是一套观星之法。它能补全这幅星图,指引‘犁山镜’的真正所在。”
“而这‘天元’所指,便是金陵城中,紫微星落之所——”
“钦天监,观星台!”
### 第十三章 盐引勾连案
观星台!
这三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那可是皇家禁地,大明王朝测算天机、定鼎国运的至高所在。守备之森严,高手之密集,比之皇宫大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强闯?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乱!必须把这金陵城的水,搅得更乱!”
金陵客栈之内,苏枕雪看着那张自棋局中拓印下的星图,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严世藩密信中那句“东厂‘迷魂谱’所为”之上。
“严世藩被东厂嫁祸,急于洗脱。而东厂能在金陵城内豢养如此多的高手死士,必有见不得光的庞大财源。这财源,十有八九,便是私盐!”
“两淮盐,天下咸。而两淮盐的背后,是富可敌国的徽商集团。咱们便去这徽州府,斩断东厂的这条财路!断其臂助,便是乱其阵脚!”
计议已定,兵分两路。莫问与晦明禅师坐镇金陵,明面上继续研究棋局,吸引各方注意;林寒、苏枕雪与司徒宝,则伪装成行商,沿长江水路逆流而上,直奔那片被誉为“东南邹鲁”的徽州府!
徽州,歙县。
此地白墙黛瓦,小桥流水,处处透着一股内敛而精致的儒商气息。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金钱与权谋的味道,却几乎要凝成实质。
司徒宝以其三教九流无所不通的本事,很快便从本地的江湖混混口中打探到:近日城中,确有一批由一个名叫“铁算盘”的神秘账房先生负责的“官盐”,正在暗中交易。
三人依线索在一家名为“敬亭春”的茶楼蹲守,准备守株待兔。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兔子,而是一头下山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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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儿偿命来!”
一声霸道绝伦的怒吼,震得整座茶楼的瓦片都嗡嗡作响!
一个身着玄色铁衣、面容威猛的中年人,在一众铁衣门精锐的簇拥下,如同一阵黑色旋风,大步踏入!
他正是为独子张九重之死,前来复仇的铁衣门门主——“铁臂苍龙”张天雄!
他显然已查到蛛丝马迹,将儿子的死,与此地的私盐交易,联系了起来!
张天雄二话不说,直扑那正欲接头的“铁算盘”。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茶楼四周的数十名东厂番役,亦是同时发难,意图杀人灭口!
茶楼之内,瞬间大乱!
林寒与苏枕雪对视一眼,明白此刻他们的目标,是那可能存在的账册,而非与任何一方硬拼。司徒宝则嘿嘿一笑,趁乱将桌上一盘滚烫的“蟹壳黄烧饼”当作暗器掷出,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铁算盘”在东厂番役的掩护下,仓皇逃向城外徽商巨贾汪氏的私家园林——“小蓬莱”。
张天雄杀气腾腾,紧追不舍。主角团则如附骨之疽,悄然跟上。
小蓬莱园林之内,假山水榭,曲径通幽,处处暗藏杀机。
张天雄武功盖世,铁掌到处,东厂番役非死即伤。在擒住一名番役头目拷问之时,他却听到了一个让他肝胆欲裂的“真相”!
“哈哈哈!张天雄!你还当你的宝贝儿子是死于江湖仇杀吗?”那番役头目口喷鲜血,却疯狂大笑,“他就是因为知道了你铁衣门与我东厂勾结,贩卖私盐换取禁运军火的秘密,才被‘灭口’的!而他身上那要命的蛟血蛊,就是你这个当爹的,亲手给他种下的!”
“你……胡说!”张天雄如遭雷击,心神大乱。
就在此时,“铁算盘”已逃至园林深处一处假山水榭,启动机关,假山下的水潭中竟升起一个石台,露出一个通往水下秘库的入口。
主角团紧随其后,潜入秘库。只见库中存放的并非金银,而是一排排紫檀木书架,上面摆满了记录着滔天罪行的账册!
“铁算盘”正欲销毁账册,一名一直藏于秘库暗处的领头太监现身,一掌将其击毙,卷起最核心的一本账册便欲离去。
“留下东西!”
苏枕雪挺身而出,与那武功阴柔诡异的太监缠斗在一起。林寒则趁机飞速翻阅其余账册,只见“铁衣门”、“霹雳堂”、“柳生宗次郎”、“暹罗王船”等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与巨额的银两、盐引交易记录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庞大而恐怖的叛国网络!
激战中,秘库因打斗而开始崩塌。追杀而至的张天雄也闯了进来。
他看到的,是一心为子复仇的“仇人”苏枕雪,正在与东厂的鹰犬舍命相搏。而自己的铁衣门,却赫然出现在那本象征着叛国的账册之上!
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眼看那东厂太监一记阴毒的“化骨绵掌”就要印在苏枕雪后心!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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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雄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
他没有丝毫犹豫,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掌,竟是狠狠地,拍向了曾经的“盟友”——那名东厂太监!
“轰!”
三方混战,秘库彻底坍塌。
林寒与苏枕雪趁乱夺得几本关键账册,借水遁逃出生天。
而张天雄,则带着满腔的疑问、悲愤与滔天的杀意,消失在了徽州深沉的夜色之中。
金陵的浑水,因这徽州盐案的揭露,被彻底搅动。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