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关于火车
;;????虽然之前看到了列车的编号时就隐隐有了预感，不过没有亲眼见到果然还是总还怀着侥幸之心。但毕竟是前面没带着K或是T更别提是D的序列号，于是当肖明跟随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挤到了月台上时，果然当然必然是看到了一列堪称是旧时代遗迹或是怀旧者专用再或者可以被叫做“当年”的存在的绿皮火车。
“哎……”
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肖明想起来了，去年的春节期间，于父亲工作的羊城要回柳城时，买到的唯一一张坐票，那就是绿皮的坐票。若是坐汽车的话只要八个小时就可以到家的那段路程，让他在绿皮上度过了十四个小时。对于一个带着两块备用电池的人来说，时间神马的完全不要紧，哐呛哐呛的声音也可以无视。不过车厢内弥漫着的烟与汗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些意义不明的机油味的那种让人难忘的气味；和仅仅是坐着就会让露出来的皮肤，头发黏上一层不知怎么来的油腻的情形，让他蛋疼了，相当疼，相当相当的疼啊~疼到几乎想要割掉的程度……不过话说回来，有一个问题肖明疑惑很久了，这个天朝的政体还是属于封建王朝的时候，那些个一般用于形容某些作者没操节到了一定程度的那个词汇的本体，额，他们……它们，是割掉了棒棒还是割掉了蛋蛋？或者是两个都割掉了？！
所幸的是呢，偶尔会有点小聪明的肖明在买票时多了个心眼。若是按照本愿的话，因为是自己买的票，这个曾经在长途列车上站立了二十四小时、跨越了天朝大半长度的强者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便宜的坐票，当然，站票也萌大奶。买了卧铺，对于他算是奢侈的了，但是此刻面对给他留下了深刻映像的绿皮时，肖明还是松了口气。
9车12号下铺。
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这个夜晚将属于自己的位置，将那个上大学后便跟随着自己的双肩黑色背包安置在靠窗的床头，这是他这次携带的全部行李，里面包括了两套换洗的内衣，和一个保温杯，手机电池、充电器之类的东西，总体来说算是轻便的行装。
脱鞋，摆正放在床下，盘腿坐在了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锁，一看，时间是23:50，如果没有晚点的话，明早的八点就是到达的时刻，不过话说啊，貌似晚点是绿皮的固有属性来着……不管了，在那之前，或许该好好睡一觉吗？
看看仍在不停于走道来往的旅者们，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含义的微笑，肖明取出了小心放好的车票，淡红和黑色加上底色的白，显得相当干净，没有一丝弯折或是扭曲的痕迹，唯一的缺口是在检票时留下的，让这张票无论如何保存也不再完满了，但也多了几分值得纪念的感觉，肖明习惯于保存好用过的每一张车票，尤其是火车票。不过看到了那个价格果然还是会觉得肉痛了。想想这次旅途，将没有组团旅游时的从容了，没有AA制，没有团票降价的优惠，也没有了向导之类，还可能花费更多的存款，肖明有些后悔了。而因为是一个已经习惯于冲动与后悔的人，根据若干历史所提供的经验教训的总结，为了避免些更加不可预料的悲剧，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继续如此走下去了。
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毕竟是两倍于坐票的价格，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不是浪费了？
嗯，绝对不能吃亏！
打定主意，肖明写了条短信，讲了些自己在去往唯海的火车上云云，并送上一个晚安，寄给目录下的第四个名字以及Z目录下那唯一一个名字。
是小微，与自己拥有相同姓氏的小微于电话簿中的记录是单独的一个微字，对于自己来说算是挚友的存在。
所谓的Z是紫，真名还不知道，只是知道一个“小紫”的网名的网友，那是在高考结束后最彷徨的时候给了自己勇气的人呢，之后就怀着些触动与感激同他有了更深的交往――虽然依旧不知道对方的名姓，后来在扣扣群里被称为“搅基的二人”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回复很快就到了，不过只有一个人得回复，事实上小微习惯于忽视手机的动静以至于二人间的对话往往超越了时空呢，也算是一种带着些罗曼色彩的乐趣吧。
「……小G是要去唯海么？」虽然习惯于换马甲，不过总是会刻意在ID中带上标志性的“G”，于是G才是正体……网友们也习惯于如此称呼肖明。
「啊咧咧……不是期末了吗，前些天还在说着复习很忙之类的~=－=」
「总之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哦，这样么。」
「就是这样没错了。」
「嗯……唯海的话，咱也去过，七号海滩是个不错的地方呢，有兴致的话可以去一下哦~」
「那么……小G就好好睡吧，咱的副本还没下完呢。」
「划水的话果然还是不能太过分呐~
晚安~」
「……等等！」不知为何，这时竟然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有件事情必须得到答案才行。」
我呐，这样每天打扰着你算是骚扰么……」
肖明按下了回复键，将这句话说出口，心里轻松了许多。
不过片刻后又有了些焦急的感觉――回复竟然迟迟没有到来，让他有些害怕了，害怕那个答案是“是”。
虽然已经是将近午夜的时候，但是车厢里的灯还没有熄灭，偶尔还会有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的乘客在走道里行走。缩在由上面的床铺遮挡着光线而形成的阴影中，肖明盘坐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心中的弦越绷越紧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立刻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就在这样纠结的情境中，如同天籁般的信息提示音响起了。
看着这个其实没有什么意义的颜文字，心情竟是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接着又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有些感动了，不过还没有到流泪的地步，只是眼中有了些酸涩的感觉而已。肖明长出了一口气，手指移动着给出了他的回复。
「嗯，我要睡了，小紫也要早睡啊。」
「哼哼，这个夜晚，还很长呢~
……
其实，之所以要发短信也不是偶然，而是已经渐渐成为了习惯的任务|使命|本能之类的行动。
有些事情呐，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偶然罢了，可也或许会有这么一次，忽然之间发现了其中的乐趣，于是就会有第二次，那么第三次也并非不可能了，再就是从偶尔到时不时，又就到了日常了，而所谓的日常会是怎样的东西呢？肖明的认知中，这不该是如此轻易就能够说出的词语。就从以往的经历看来，他竟然发现了些似是而非的经验，而由此依据自己浅陋的想法将“日常”分为了几个类型。
其一就是诸位同仁们上着某A站或是某B站是轻率地就脱口而出的“日常”，或是一是感动的由衷之言，或是作为评判作品等级的一个指标，又或许只是看到了滚滚而来的“日常”的弹幕的跟风之举，总之，能够阵中做到“日常”二字的人确实是相当之少啊――这是日常的第一种境界。
被肖明认为是第二种境界的日常是在第一种日常的基础上添上了一份执念的日常，是在冲动过去之后，有了一丝退意，可又想起了当初信誓旦旦的话语，不能厚着脸皮轻易结束这个日常了。这样的日常同天生不爱运动着在发掘自己的体重愈加不受控制时决定要每天长跑的情形倒是有些相似了。初时是新鲜、快乐的事，久了也不免会开始厌倦，厌倦被执念压倒而继续着长跑，但积累的厌倦终于还是会有压倒执念的一天，这个时候，就下一番功夫找了个看似可以保存面子、其实大家心里明白的借口停下来了。
第三种日常可以算是真正的日常吧，这是挤进了你的日程表，融入了你的血液，甚至化入了你的灵魂、你的生命的日常，比起第一种多了一点执着的是第二重境界的日常，比起第二等日常又多了分不变的真心|心意|期望的便是第三种日常。
因为肖明所期待着的目标并不止于积攒千度吧豆，或是增加那个已经被日出之国的人收购的RR网上的积分，所以他在这件事上做到了第三种日常。结果不过是因为不自信罢了，不自信友谊可以在时光的流转中一直崭新，所以就忍不住要时时去擦拭，不让它被尘埃层层遮盖而变得黯淡……说起来有意思的是，这个“日常”的属性倒是和婚姻有了相通之处了。
……
“麻烦换个票吧。”
来人是个穿着铁路系统的深色制服的女子，一手捧着一个大本子，上面整齐插着一张张卡片。
“哦。”肖明有些不舍的将手里那张车票递给了女乘务员。而女乘务员也在略略查看之后把一张塑胶卡片给了肖明，同时他注意到了，只有寥寥几张卡片换成了票，看来这次卧铺的同乘者并不多，其实这个本该有六个人的小区间里算上他也不过是二人而已。
对于换票这个事情的含义完全不理解，也懒得去思考，既然大家都如此做了，那么果然还是要遵守规则才行，这是正直者应该做的事情。
没什么事情要做，就果断缩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小段时间，火车启动了，到了这个时候，绿皮的特色开始体现出来了，虽然窗子锁上了，但是那种显得有些古旧的金属的碰撞的规律的响声还是顺利地传入了耳中，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不过还是会需要个适应的时间，于是不能立刻睡着，这倒是打破了同舍的童鞋们关于某人“躺下就开始打呼噜”的定论。一会后灯也灭了，这时，肖明什么事情也不做，脑中也是些不经控制的杂乱的思绪，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来，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只要习惯了那个规律的声响之后就可以立刻入睡了，不过今晚却成了例外了，总能慢慢减少的杂念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要减少的痕迹。
许久也没有能够入睡的他再次掏出了手机，看起了。
就像小紫说的那样，夜还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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