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4：巴风特（24）
【从未从马上摔下来过的骑兵称不上是经验丰富的骑兵，但坦克车组成员和飞行员可能会有不同意见。】——鲍里斯·叶戈罗夫，1970年。
……
罗根·谢菲尔德有些无聊地不断敲击着手边的虚拟键盘，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也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成型。在他身后，以麦克尼尔为代表的A-LAWS指挥官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全息投影中那艘大小远超他们预想的超级宇宙飞船，不敢放过显现出的半点细节。这支部队从全球太阳能发电系统轨道环出发后不久就与宇宙舰队主力分别、几经辗转后来到了月球背面的L2点区域等待合适的时机。尽管他们专程为向利邦兹发起致命一击而来，不敢暴露行踪的众人在茫茫太空之中搜寻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利邦兹的踪迹，直到月背前线战场的友军报告称有规模空前的MS部队同时向位于月球背面的地球联邦宇宙舰队和占领相关设施的拟变革者叛军发起进攻，主动承担起了侦察和搜索工作的罗根才得以按图索骥地寻找蒂莫西所说的敌方超级航天母舰的下落。
“幸好我们这次足够谨慎，不然我军就要直接和它开战了。”庆幸自己听从了麦克尼尔等人建议的李哲江直冒冷汗，他望着全息投影中以小行星为头部的水母状宇宙飞船，始终不敢相信这些拟变革者能瞒着地球联邦建造一艘长度超过一万米、堪比宇宙要塞的航天母舰。“这是他们的杰作吗？还是说他们只不过盗用了舒亨伯格计划的成果？”
“我想实情可能更接近后一种情况，但我更好奇天人组织之前是怎样在漫长的岁月里确保这艘……【天人号】不被三大国家群发现的。”麦克尼尔有理有据地说，凭【天人号】在利邦兹染指舒亨伯格计划之前所能得到的资源和技术支持，它很难静悄悄地在月球背面停留这么久而不被时刻对假想敌保持着高度警惕的三大国家群察觉——那时天人组织的光学迷彩技术和隐形力场技术远远不及今日的地球联邦。“或许它原本被深埋于月球地下，而后担心我们察觉到他阴谋的利邦兹控制了月球上的驻军、让这些人掩护他悄无声息地将【天人号】转移到目前的位置并置于隐形力场的保护之下。”
“是个有趣的想法，迈克。也许你可以考虑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写一本回忆录，再找人投资以它为原型的悬疑侦探电视剧。”找回了墨镜的罗根指着全息投影中环绕着【天人号】主体也就是小行星部分的小号轨道环说，尽管侦察船由于GN粒子干扰而不能准确地识别正在轨道环上移动的敌军设施的用途，利邦兹显然是从全球太阳能轨道环和几乎没有打击死角的死兆炮中得到了灵感并为【天人】号设计了相似的防御设施，“如果这里面的每一门GN粒子光束炮都有着和死兆炮相同的杀伤力，我们就不得不重新制定作战方案了。”
“有这个必要吗？”同样在场参加作战会议的格拉汉姆指着身旁的麦克尼尔说，就算麦克尼尔因利邦兹的干扰而无法驾驶地狱火天使高达参战，无人驾驶模式的地狱火天使高达同样能启动GN粒子羽翼、为友军否决死兆炮的制裁。“真正的困境在于，虽然月背前线的友军说利邦兹出动了超过1000架MS参战，假如那并不是他的全部兵力而且他的总兵力比我们预想中的更夸张，我们的突袭就很难得手。”
“这可不像是大名鼎鼎的格拉汉姆·艾卡会说的话啊。”麦克尼尔半开玩笑地调侃起来。
“我也没料到当年那个轻而易举就超过我的天才今日居然只能坐在舰桥或指挥中心里等战况报告。”
其他几名在场的MS驾驶员嚷着说，从遮天蔽日的敌机包围之下杀出一条血路也是独属于MS驾驶员的浪漫，但此刻更在乎战争胜负的麦克尼尔不会出面鼓励这样的论调。利邦兹出动了大队人马去夺回脑量子波控制网络核心设施，这正是麦克尼尔和他的战友们夺回VEDA的好机会，而且利邦兹目前似乎仍未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否则那已经不再掩饰对人类甚至是同类反感的伪神可不会任由罗根派遣的侦察飞船描绘出【天人号】的轮廓而无所作为。
“我方在宇宙战舰火力上处于绝对劣势，在MS数量上也是。考虑到我们进行此次突袭的目标，我们将启动2号作战方案——本舰尽全力突破敌军封锁之后撞击敌舰、将战场转移至敌舰内部，而后我部将以夺取【天人号】为重心。”说到这里，麦克尼尔停下来看了看有些无所适从的李哲江，“虽然我很想以MS驾驶员的身份加入MS部队或是和第1营的太空陆战队士兵们并肩作战……在我身上的异常状况解除之前，我将和李中校一同坚守【北海号】。长官，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单独突破封锁的风险还是太大，最好等火星圈的援军抵达再说。对了，我们的援军呢？”李哲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贴心的部下们以及中途加入的罗根已经帮他完成了大部分工作，而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坐在指挥官或舰长的位置上坦然地发号施令、让将士们相信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上次联络时，他们说要在L5殖民卫星【天蚀】休整一段时间，然后他们就又进入了静默状态。”
“那群在木星圈被关了好几年的天人组织成员脾气很大……他们嘴上说自己只为舒亨伯格计划的伟大理想而活，其实每个人都恨不得把我们的脑袋挂在他们的舰桥上当战利品。”麦克尼尔话音刚落，他眼中的视野再一次变得狭窄起来。世界沉寂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清晰可闻，与心跳声一并传来的还有优雅而恶毒的低语。一旁的蒂莫西看出他的不适并试图将他带出指挥中心，但麦克尼尔只花了几秒就挣脱了幻象、挺起胸膛对有些担忧的战友们说，自己可没有在这场战斗中袖手旁观的打算。“还有我有幸曾与之并肩作战的老伙计们……你们可以在遇到危险时永远信得过我的判断，虽然你们说不定还是会认为坐在指挥中心里的人太唠叨了。”
约书亚·爱德华兹上尉从人群中走出，把右手伸向了麦克尼尔。他在白骑士MS中队服役期间的经历称不上愉快，也未能取得与他所期待的王牌MS驾驶员名声相称的战果，但他不会把这一切归咎于麦克尼尔或是格拉汉姆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光环。“我们会代你去制裁阿尔马克的，麦克尼尔。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想办法才行，那家伙可不是能轻易应付的对手。”
“好啊，但我还没见过只靠外部提醒就能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取胜的MS驾驶员。”和老部下握了握手的麦克尼尔与其他几名战友一起笑了起来，“……多保重，各位。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见得一定能争取到更光明的未来，我只知道什么都不做的后果便是所有人一同置身于人间地狱。愿人类荣光永存。”
2313年9月5日深夜，向月背前线友军再三确认利邦兹仍在持续向前线增兵之后，A-LAWS第11团团长兼【北海号】舰长李哲江下令突袭部队从【天人号】后方向目标全速冲刺、发起攻势。两舰距离只剩下200千米时，【天人号】上的船员们似乎才察觉到另有一支地球联邦部队绕到了后方，并在调整了飞船姿态后马上予以还击。
“我还以为它没法把那个笨重的脑袋转向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躲在敌舰GN粒子光束炮的射击死角里接近它了。”留在指挥中心里的麦克尼尔无事可做，几乎所有船员都害怕随时会失去意识甚至被利邦兹操纵的他会给己方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麦克尼尔自己也痛苦地接受了这一现状。“口径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得多，才20米而已。”
“20000毫米口径的大炮在人类历史上也算是名列前茅的，长官。”操作舰炮的A-LAWS军官明知【北海号】的火力根本无法伤及【天人号】，仍坚持不懈地锁定敌舰并开火。在大致估算了敌舰GN粒子护盾的覆盖范围后，这名操作员把【天人号】舰首轨道环上的舰炮当成了新的目标。“就是不知道正面那个发射口如果——”
“启动护盾！！！！”
船员们观测到的敌舰还没有明显的新行动，但麦克尼尔的眼前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了即将发生的事。他甚至能隐约听到拟变革者们猖狂的笑声和对人类的侮辱，如果他不及时说服战友们听从他的劝告，那么他所看到的幻象就会化为现实。就在要求船员们原则上服从麦克尼尔突发警告的李哲江等人将备用拟太阳炉全部用于启动GN粒子护盾后不久，杀伤范围更大的GN粒子光束正面命中了【北海号】、几乎将整艘宇宙战舰包裹在其中。心惊胆战的船员们正庆幸自己因麦克尼尔的警告而逃过一劫，却听得用手掐着喉咙的大尉用怪异的腔调说，他打赌这GN粒子光束的口径将近100米。
拟变革者的GN粒子光束武器广泛地应用了短时间内起效的快速压缩法以提高压缩度、确保GN粒子束能击穿GN粒子护盾，而【天人号】上安装的这些超大口径GN粒子光束炮也不例外。原本的【北海号】即便启动GN粒子护盾不可能在敌舰的大规模炮击下安然无恙地继续向目标挺进，拯救了船员们的也并非麦克尼尔神奇的直觉，而是地球联邦和天人组织之间的合作——虽然把GN粒子羽翼装置安装到这艘贝加尔级宇宙巡洋舰上的尝试失败了，那些临时加装的GN粒子控制装置成功地显著提高了GN粒子护盾的防御性能。若非【天人号】发射的GN粒子光束口径过大，船员们就能目睹着光束沿着原路返回、命中敌舰自身了。
虽说【北海号】的船员们暂时还不必担心这艘宇宙战舰在敌舰的一次炮击中就人间蒸发，分布在全舰各处的传感器发送到指挥中心和舰桥的警报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们，众人距离死神的镰刀始终只有一步之遥，宇宙战舰上任何设备发生故障都可能导致全舰官兵集体阵亡。趁敌舰炮击的间隙，以根本不符合安全规章的极其拥挤阵型堆积在经过略微扩建的机库中的MS开始在各MS小队长的指挥下有序离开母舰、奔赴各自的战场。这些离舰后以MS小队为单位集体行动的MS部队吸引了一部分敌舰火力，但包括【天人号】主炮在内的大部分敌舰GN粒子光束炮仍然锲而不舍地持续追踪和锁定着想方设法用隐形力场和光学迷彩迷惑对手的【北海号】。再一次被【天人号】舰炮命中后，【北海号】左舷因设备故障发生爆炸并很快导致火灾，焦头烂额地赶去控制损伤情况的船员们不禁责怪起还在路上的友军来。
“我需要专注于这艘船的指挥和管理，打击部队就交给你了。”担心【北海号】在途中就被摧毁的李哲江把前线指挥工作丢给了有些错愕的麦克尼尔，“放心，利邦兹如果操控你下令让大家集体自杀，没人会听这种命令的。”
“我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沮丧？”麦克尼尔嘀咕着说，他确实很想拥有一群随时愿意为他而死的战友，“……这里是【北海号】指挥中心，各MS作战单位注意，我方已重新规划进攻路线。务必在规定环线上螺旋前进，完毕。”
利邦兹·阿尔马克可能不在乎批量生产出来的拟变革者和克隆人，但让安装在【天人号】舰体其他部位的GN粒子光束炮开火时误击舰首轨道环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便是微小的死角也会经数百千米的路程被放大到无法忽略的程度，从敌舰一轮接一轮的炮击中凭GN粒子光束炮依次开火的规律而推断出了可能存在的盲区的麦克尼尔不假思索地要求他的战友们沿着更安全些的路线前进，如此一来这些MS驾驶员就只需面对轨道环上GN粒子光束炮的压力而非整艘【天人号】各处舰炮的交叉火力覆盖。
“看来利邦兹·阿尔马克还是个蹩脚的工程师，他只能靠偷窃来的他人研究成果或逆向工程【发明】出他的作品，而且漏洞百出。”其实【北海号】和战场上的MS还有另一种办法躲避【天人号】舰炮的打击，那就是在被锁定的瞬间进入Trans-am爆发模式并在危险解除后回归常态。拥有另一种生存策略的宇宙战舰选择了用GN粒子护盾直面敌舰的锋芒，而并没有同等退路的MS驾驶员们则只好在罗根的安排下有序地躲避敌舰的炮火。不过，罗根也不能保证每一名MS驾驶员都安全地抵达【天人号】，仍有不止一架MS因躲闪不及而被摧毁。“蒂姆，汇报状况。我不相信利邦兹会把他所有的军队送到最前线。”
“他的反击很快就要开始了。”蒂莫西话音未落，【天人号】过于遮挡视线的舰首后方就钻出了大量紫色涂装的MS，这些造型与拟变革者专用的GNZ系列MS如出一辙但肢体更显紧凑且直接在机身上安装有不同功能支援模块的敌机刚越过【天人号】就迫不及待地启动了Trans-am爆发模式、向着麦克尼尔所部扑来。“……我就说嘛，他肯定能给我们留下一点惊喜。”
“那艘侦察飞船还在路上吗？”
“当然！它还没被敌人发现，可喜可贺。什么时候引爆？”
见前方有上百架从未见过的新型MS出现，参加行动的地球联邦MS驾驶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他们不了解这些新型MS的性能，而且利邦兹一伙专为拟变革者开发的MS是连天人组织的高达驾驶员们都承认较为棘手的对手。双方隔着仍有上百千米的战场互相射击，处于数量劣势的地球联邦一方又有数架MS负伤。
“各MS小队注意，向轴线位置聚集。”麦克尼尔连忙下令MS部队从分散阵型转为集中阵型，尽管这似乎等于给【天人号】舰炮寻找更好的火力覆盖机会，“立即照做，这是命令。”
众人虽迷惑不解，但还是按照麦克尼尔的要求行动，而敌方MS部队也随之向着两舰对峙的轴线地带靠拢。就在这些未知型号MS尝试着进一步集中火力时，包裹着漆黑空洞的GN粒子辐射光球猛然间在它们附近炸开、将来不及逃离的新型MS全部摧毁。地球联邦的将士们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兵不血刃（其实已有人在交战中牺牲）地摧毁了上百架敌方MS庆祝，只见【天人号】之后又涌现出了下一批同样型号的MS。
“我现在觉得比利·片桐的想法还是很有意义的。”望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敌机标记，蒂莫西有些无奈地说，要是用GN粒子电容器启动Trans-am爆发模式的研究取得进展，所有的GN粒子导弹就能升级成为拥有加速模式的新一代导弹，而麦克尼尔也不必担心GN粒子反应弹缺少合适的载体了。“而利邦兹……他居然专门发明这种【导弹型MS】。真是浪费资源。”
“我这有个好消息，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一枚导弹由远及近接近战场，并在互相朝着敌军冲锋的拟变革者MS部队和地球联邦MS部队之间炸开了。这枚似乎没有携带战斗部的导弹没能吸引MS驾驶员们的注意力，近在眼前的敌人威胁性更大一些。“感谢埃夫曼教授对我们的理解和配合，我们过去一年来所做的一切终于没有白费。轮到你了，蒂姆。”
“我能感应到，每一架MS里都有一名拟变革者驾驶员。”蒂莫西想在驾驶舱里原地跳支舞再按下按钮，他刚离开座椅就险些被MS甩到屏幕上。心有余悸地回到座位上的拟变革者一只手按下了面前的按钮，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脑侧，“哈哈哈……心怀感激地收下我的礼物吧，这是不知改悔地向利邦兹效忠的你们应得的！”
随着脑量子波横扫战场，眨眼间，气势汹汹地向着地球联邦MS部队冲锋的拟变革者MS纷纷调转方向、朝着【天人号】开始了反方向冲锋。不仅【天人号】内的拟变革者船员们未曾料到战场上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就连其他地球联邦MS驾驶员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不管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利用敌人的混乱抓紧时间进攻肯定没错——被类似想法引导着的地球联邦MS驾驶员们随后响应了麦克尼尔的命令、加速为【北海号】开辟进攻路线，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攻入敌舰了。
“哦，你说那个AI电子病毒？他们一年前就开始使用这种【没用】的武器了，而且是我出面和他们勾结起来、向联邦证明它能用于瘫痪敌军电子设备的，但它的真实攻击目标其实是那些拟变革者。”在距离战场足有数十万千米的地球上，与吉尔斯乘坐同一架飞机赶去蒙古确认GN粒子辐射病患者状况的天西贤治正尝试着给他这位对具体技术问题不感兴趣的老对手讲些有趣的新进展以打发时间，“罗根·谢菲尔德无疑是个天才，他从格罗迪克·艾诺亚那里学来了AI电子病毒的设计方法并主要将其用于攻击一切以人工智能进行【视觉】识别的设备……这办法在上个平行世界还管用，但在这里就不行了，因为拟变革者是同时以两种形式存在的特殊生命。”
“我记得麦克尼尔说，那些拟变革者追杀00高达的时候多次误杀联邦军和A-LAWS的战斗人员，就是因为AI电子病毒干扰了他们的知觉。”吉尔斯记得自己听麦克尼尔说过类似的事，而且对方的表述和天西贤治的说法截然不同，“在那个时候，VEDA内部积累的AI电子病毒就已经多到了积重难返的程度，但他还是说这AI电子病毒需要经你进一步完善。”
“不是整个VEDA，是利邦兹和他的仆从使用的那可怜的一小部分。要是他们真的有本事掌控VEDA的全部功能，那他们就能轻松地清除这些病毒。可惜啊，他们做不到。”
“没什么区别。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自相残杀或者闹出更大的混乱？难不成是因为之前还做不到？”
“是的，你知道我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尝试着用GN粒子来传递信息……并且在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完成了初步测试。吉尔斯爵士，拟变革者的视觉不完全是他们的生物终端仿照人体的工作模式生成的，脑量子波也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换了一身崭新黑皮衣的天西贤治得意地说，这还得感谢吉尔斯给自己提供的那些研究样本，“常规的AI电子病毒，再加上把攻击信号藏在GN粒子辐射光之中的新型AI电子病毒，可以从两个方向确保这些拟变革者逃不出我们的包围圈。”
听天西贤治天花乱坠地描述着不可一世的利邦兹如何一步步踩进陷阱的吉尔斯确实想为同伴的精心规划叫好，只是他心里缺乏那种见到仇人落难时的畅快。他们在对抗的每一环积累的优势不完全来自众人的努力，还来自利邦兹·阿尔马克的狂妄——自命为神又对不起眼的威胁不屑一顾的利邦兹亲手为自己挖好了坟墓，而吉尔斯有理由相信那就是自由世界在麦克尼尔所见的未来一败涂地的原因之一。“太可怕了，我都有点可怜他们了。【看见】战场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意识就会被永久污染，而且无法摆脱……听着就像是另一种心灵控制。重要的是，我们对此免疫。”
“不，用埃瑟林大元帅的话来说，这是直接作用于认知的战争，只是手段更直接了一些而已，起码我认为我们的复合式超级武器是在他的哲学原则指导下完工的。”曾把埃瑟林视为世间少数有才干的政治家之一的天西贤治淡然地说，利邦兹·阿尔马克想要成为神并统治人类，那么人类也当以近乎天谴的方式报复这些自视甚高的工具、让他们认清自己的地位，“说到人间之神啊，那就只有……”
“什么？”
“没什么。”年轻的社长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往事，“我是说……辛苦你了，没有你居中调度，这些物资和治疗设备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运输到相应地区的。还不能休息啊，我们这里多争取些时间，麦克尼尔在前线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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