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芝走进院子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长得还很水灵。季德芝正要上前,季英芝突然走了过来,伸手一拉,把人给拉了开,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季德芝。那小眼神,极像是小的时候,他护着的那条最后被他们打死吃肉的小狗。
季德芝此时已经知道季富和季英芝去乡下,丢了家里骡子的事,这会看季英芝这么在乎一个小丫头,心里马上就知道,这丫头就是来顶自家骡子,季富家双胞胎中的一个。见两人就要离开,立刻喊道,“那个,那个,你过来,从今天起,你就在小爷的房间内伺候小爷。”季德芝一贯喜欢抢季英芝喜爱的东西,这样的事,在以前从来就没失手过。其实他不知道,季英芝以前不争,是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
杏儿听言,吓得脸都失色,季英芝虽然在往一边走,眼睛却是看着季德芝的嘴,季德芝话一出口,他便立刻回敬,“杏儿,别怕!娘说了,在这个府里,你就我一个主人,别人的吩咐,不用理会!”
季英芝的回话,让季德芝心里一惊,自己的这个弟弟本就比自己各方面都强,这好不容易因为他耳朵的事,自己这才沾了点上风,他的耳朵竟然好了?他不信,立刻降低声,用自己能听到的语气,对杏儿恶狠狠的言道,“你是叫杏儿?你给小爷记住,今天你要是不到小爷屋里来服侍,小爷要你过不了明天!”
季德芝恐吓的话,吓得杏儿,小身子又是一哆嗦。
季英芝是立刻挡在了她的面前,“老三,你敢把你刚刚的话,跟着我去父亲和母亲那里说一遍吗?”
季德芝一听季英芝真的是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知道这些话要是被传到自己父母耳朵里,那是会有一顿皮肉之苦。知道自己说又说不过他,打就更不用说了,再斗下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转身气呼呼的边走边说,“我这就找娘评理去,你如今人大得连个哥哥都不叫了!”
季德芝灰溜溜的走了,季英芝拉着杏儿回到自己的地盘,叮嘱杏儿,“这两天三哥学堂休息,你尽量别离开我的视线,算了要不明天我带着你和我一起去镖局,嗯,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找娘说去!”说完急匆匆的出了屋。
杏儿被拨到季英芝的屋内来侍候,枣花就不再管季英芝屋内的事,虽说是被季刘氏抽去别处,但是主要还是照看着季英芝这边的事。推门,进屋,看见杏儿脸色煞白的站在炕边发愣,没有看到季英芝,连忙上前问道,“杏儿,你这是怎么了,四少爷呢?”
杏儿虽说才来没多久,却是自第一眼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孩,就觉得格外亲近。伸手抓住枣花的手,像是见到救星,“枣花姐,刚刚在院子里,遇见府内的三少爷了,四少爷还因为我和他发生了争执,枣花姐我好怕!”
枣花一听就急了,还以为杏儿是触犯到了季德芝的逆鳞,因为这府里,除了她们侍候的四少爷,人好,脾气也好,别的还都不怎么好说话,“杏儿,快和我说你怎么得罪了三少爷了?”
杏儿看枣花一听三少爷也是一脸紧张,吓得眼里又有了泪水,“枣花姐,我没有得罪三少爷,是他看见我,就让我去他屋内侍候他!四少爷不让,然后他们就争吵起来了。”
枣花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反正你记住,只要是上面的三位爷,见着了,你就绕着走。我这就去太太那看看,四少爷一定是去太太那了。”
季德芝从季刘氏屋内走出来,一脸的不快,正好和也来找季刘氏的季英芝碰了个面对面。兄弟俩停了下来,互相对视。季英芝盯着季德芝的嘴巴,季德芝却是笑了笑,凑近他面前,低语嘲笑般的言道,“原来还是个聋子啊!”说完一甩身后的鞭子离去。
季英芝脸涨得通红,走进季刘氏的屋内,季刘氏一看见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一定是刚刚又遇见他三哥了,立刻出言安慰他,“刚刚我已经说了你三哥了,今天的事,是他的不对!你放心,以后他不敢再打你屋里杏儿的主意了。”
“谢谢娘了,不过明天三哥在家休息,我想带杏儿一起去镖局。”说完后,专注的看着他母亲的嘴。
季刘氏拿起烟袋锅,放上烟丝,季英芝连忙拿起洋火柴点燃递了过去。烧了口烟后,季刘氏这才又说道,“带着她去吧!这书房已经开学有些日子了,我已经和你爹说好了,今年你就不去了,跟着刘师傅把看人口语识话熟练了,明年再去书房。”
自己母亲这么就答应了,季英芝面露喜色。
一早,季府的马车停在了大门外。这是季刘氏特意嘱咐的,原本季学道是不允许自家孩子四肢不勤,所以一般去学堂,都是自己走着去,走着来。可是小儿子耳朵有问题,他们便有些不放心,这季刘氏一说,季学道也就同意了。
杏儿手里提着一食盒,跟着季英芝走出大门,季英芝回头看了看杏儿,伸手摸了摸来他们府上后,给杏儿新做的棉衣,关心的问道,“冷么?”
杏儿连忙摇头,“少爷不冷的,这比从家里来时的棉衣厚得多,再一个,我在乡下也是冻出来了。只可惜这么好的棉衣姐姐穿不上。”
季英芝点了点头,伸手在杏儿可爱的小翘鼻子上一刮,“再说一遍,记住,在这个家里你就我一个主子!有什么人欺负你了,你就对我说!你姐姐的棉衣,我记在心里了,回头让人给做一件,让你爹回去的时候给带上。”
杏儿听了很是高兴,但是被季英芝这一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见马车边的季家车夫,长生看着他们这边直笑,立时低下了头,“少爷,那边等着呢!再不出发您就真的要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您,还记着我那苦命的姐姐。”
长生这时把马车上的凳子拿了下来,季英芝先上了马车,然后伸手去拉杏儿。杏儿犹豫着看了看左右,除了车夫再没有别人,这才把手递给了季英芝。
上了马车,马车上的温度,也是不比外面高。杏儿把食盒放在自己腿上,双手哈着气。季英芝却是突然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一会儿,季英芝温暖的手,就把杏儿的手给暖和过来了。
马车路过集市时,一股烤地瓜味飘了进来。杏儿眼睛一亮,季英芝立刻敲着马车壁,“喊道,长生,长生停下来,我要吃烤地瓜!”
长生把马车停到一边,人走到车门前,季英芝拉开车门。长生知道这是少爷要自己下来买,连忙把凳子拿了过来。
季英芝挑了两个不大,却烤得焦黄的地瓜,手捧着上了马车。坐下后,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杏儿。
杏儿一脸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四少爷!”
两人正吃着,行进的马车突然又停了下来。马车外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哭声,“爹,求求您了,娘和弟弟还在家等着我,您就让我回去吧!”
小姑娘最见不成这样悲情的事,杏儿不等季英芝说话,一掀帘子,看见一个戴着瓜皮帽,穿着破旧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满面鼻涕、泪水,嘴里连声打着呵欠,拉扯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子往前走。
季英芝也把头凑了过来,虽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是被男孩子的眼泪,弄得心里有些不好受。立时对前面赶车的长生喊道,“长生,你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长生在前面言道,“一定又是哪家的爹,染上的大烟瘾,没有钱吸。想把儿子拉去换烟抽。”
大烟,在季家,季学道是三令五申的言明,凡季家子孙绝对不能沾大烟,否则一律家法侍候后扔出家门。
杏儿一听这是又要卖孩子了,想到自己的眼下的处境,眼圈一红,看向季英芝。季英芝明白季杏的心思,眉头一皱,他也是没有办法啊!可是又不忍看杏儿落泪,只得对长生言道,“长生你上前去问问,他要多少文钱就卖。”
长生也是苦孩子出生,东家少爷一发话,立刻跳下马车。上前拉住了那对父子,中年男人一看是个穷人汉子立时喊道,“去,去,去,穷鬼一边去!别耽误了老子的好事!”
长生一伸手把那孩子拉到他这边,“我们少爷问了,这孩子你打算卖多少钱?”
中年男人姓鲍名御河,原本家道也算是殷实,可是自打沾上了大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抽得是家道败落,卖完了家里值钱的就卖房子田产,现在一家人,挤在家里原来伙计们住的陋屋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了,就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这一听,有人要买,立时喜上眉梢,手一伸比划一个手指。
长生看了一眼,眼前瘦骨嶙峋的男孩,嘴里喝道,“你这老小子也想钱想疯了吧?就你这儿子单薄的身子,现在什么也干不了,白送都还嫌添张嘴吃饭!”说完长生作势要走,鲍御河急着吸烟,也知道自己这是个男孩子,是卖不出什么钱来。立时喊道,“一贯,再少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季英芝打开车门,伸出头,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钱袋,拿出一贯,对着外面的长生喊道,“长生把钱给他!”
鲍御河捧着铜钱就跑开了,男孩被长生带到马车边,“四少爷,他怎么办?”
季英芝眉头一皱,“让他回去吧!”
男孩子一听,这就放他回家,立时跪倒在地,“少爷,您贵姓?”
“我的姓名你不必知道,倒是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季英芝随口问道。
“我叫鲍海,家住所成里南门巷子十五号!”说完一脸感激的看着季英芝。
季英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几文钱,“这些拿着给你母亲买点吃的吧!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鲍海跪着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接过季英芝给他的铜钱,眼里擎着泪水,使劲的又给季英芝磕了三响头。
季英芝连忙上前扶起他,“行啦,快回吧!”
鲍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那几文钱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季英芝再次深深的一弯腰,不再停留,转身跑了开。
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嘴上却是说道,“少爷,您说咱们是不是碰见骗子了?也许他们父子,就是合起伙来骗钱!”
一贯钱而已,季英芝没有把这放在心上,要紧的是,他身边的杏儿,脸上虽然挂着未干的泪水,却是有了笑容。“别管啦,咱们还是赶路吧!”
这一幕,不一会就被季英芝忘在脑后了,但是却被另外一有心人看见了。刘德斌早起出来准备吃顿灌汤包,却不想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就连季英芝下车来买红薯他也是瞧见了,心里很好奇这马车里还坐着谁,这才一路小跑跟了上来,看清里面是他们村季富的丫头。前面的路,没有什么行人,马车快了起来,刘德斌跟不上也就不跟了,心里却是有了点事。吃完包子,想想叫了一辆骡子车,去了季家。
季德芝正在家里坐着无聊打算出门呢,刘德斌便送上门。两人出了门,一起上了停在外面刘德斌没让走的骡子车。
到了城里,季德芝以为刘德斌,还会带他去前次,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可是下了车,刘德斌却是只字不提。只是带着他在街上瞎逛游,季德芝忍不住问道,“表哥,咱们不去那个地方了?”
刘德斌看了他一眼,坏坏的一笑,“怎么?这就惦记上你那相好的了?那可是要花大把的银子,你以为你哥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啊?”
季德芝囊中羞涩,心里痒痒难耐,也只好作罢。又走了一会,路过一茶楼,听见里面有说书的,刘德斌正要说话呢,季德芝却是讨好的言道,“哥,要不咱们进去听说书的,这点钱我来掏!”
刘德斌也正有此意,两人进去后,在一张桌子便坐下,立时便有小二上来上茶,季德芝点了一碟瓜子,一碟花生,算着兜里的钱差不多了,不敢再点了。上面说书人正在说《武松》,对于这个本子,两人早就听腻了,便把头凑在一起瞎聊起来。
刘德斌似乎是不经意的突然说道,“刚刚我看见你四弟了,人家可是坐着大马车,哪像你,到哪里都要靠着两条腿。”
刘德斌不屑的语气,让季德芝很是郁闷上火。他一大早起来,就满院子找杏儿,想出出心里头恶气。这找不到,一问门房,才知道季英芝为了防备他,竟然带着杏儿一起去了镖局,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又没有办法。这刘德斌一提,内心的火,再次被烧起来,“那小子,现如今虽聋了,却是因祸得福,我父母现在是把他捧到心尖尖上了。学也不用上,整天的跑镖局,而且还有马车送,今天更过分,竟然把丫鬟也带上了!”说完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刘德斌也是见不得季英芝好,小眼珠一转,把嘴巴凑到季德芝耳边,两人嘀咕了一会,立时笑着走出了茶楼。
季英芝跟着师傅去学唇语了,杏儿一个人坐在镖局院子里的石台阶上,晒着太阳。这时有个镖局里的伙计跑了过来,“杏儿姑娘,外面有你们季府人找你们家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杏儿急忙往外跑去,出了大门四处望,哪里有一个人影啊?回转身正要往里走,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立时就昏了过去。
季英芝中场休息,出来一看杏儿不在院中,也没有当一回事,还以为杏儿闲不住去厨房给人帮厨了。中午吃饭时,季英芝遍找不到杏儿,心里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急的立刻禀报了刘黑子子。刘黑子子立刻打发人在镖局到处找,还是没有找到人。这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刘黑子也急了,把在的人都召集到前院,那个传信的人立刻上前说,杏儿是被季家人喊走了。
季英芝连忙套车回府。
杏儿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动才发现自己腿脚被困,就连嘴巴也是被堵着。又急又怕,眼里蓄满了泪水,却是努力忍着不让它落下来,长这么大,她知道有的时候,眼泪是没有用的,就比如现在。
不远的房间里,刘德斌和季德芝用卖杏儿得来的银子,吞云吐雾的享受着,身边金贵和玉桂小心的侍候着。吸了几口烟后,虽然只是来过一次,此时的季德芝也已经没有前次的青涩,起身抱住玉桂,吻住她的唇,两人相拥着热吻,往隔间走。到了里屋啥话不说,脸就往玉桂怀里拱。玉桂手点着季德芝的额头娇媚的言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上次一走就没有了音信,是不是怪姐姐上次没有伺候好你啊!”说着话手往季德芝的下身移动,季德芝顿时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的小命,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到这个女人手里了,嚎叫着抱着玉桂倒在了床榻之上,嘴里一阵宝贝心肝的乱叫。
季英芝回府,到处找,并没有看见杏儿,这才去找他母亲。季刘氏听了很吃惊,今天并没有派人去叫杏儿回来啊!
季英芝原本还侥幸以为,杏儿会真的被他母亲叫回家来了,可是,这一见自己母亲竟然压根就不知道此事,一下急了起来。
“娘,这到底是谁啊?是谁把杏儿给叫走了?”季英芝急的直跺脚。
季刘氏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怎么一个小姑娘就被人惦记上了呢?心下一下就怀疑,昨天来问她要杏儿的三儿子,可是又觉得自己个生的孩子,再坏也是坏不到哪里去的。立时安慰季英芝,“四儿,你别急,我这就和你父亲说说,让他派人帮着找找,兴许杏儿一时贪玩,迷了路也说不定呢。”
季英芝此时也是慌了神,只得点头。出了母亲的房门,突然有下人过来说,外面有个孩子在找他。季英芝倒是没有多想,立刻跟了过去,见来人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他并不认识,“你是?”
男孩子紧张的看了看左右,低声言道,“你就是季家四少爷吗?”
季英芝点了点头,眼睛直视着他,等着看他接下来会说啥。
男孩子见这人正是季英芝,立压低嗓门说道,“有人让我来告诉你一下,他知道你要找的人的下落,让你跟我去一趟。但是这件事,让你不要再告诉别人,否则那个人肯定活不过明天。”男孩子说这些话心里也很忐忑,他也是收了人家几文钱,才来这么远,跑这趟腿的。见季英芝似乎在犹豫,他有些急了,“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就走了,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季英芝想到了自己对朵儿,和季富一家人的承诺,不再犹豫,跟着他走了。
季刘氏和季学道说完事,却是找不见季英芝,这天已经黑透了,人不在府里能上哪去呢?心里一急,又去找了季学道。原本丢了一个丫头,季学道并没有当一回事,一听儿子不见了,这才急了。立刻让全府的人找,却是有人来报,说天擦黑时,有个小孩子上门来找过四少爷。平日里季英芝就和村里的穷孩子关系不错,下人也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人不见了,这才猛地想起这件事。季学道听了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季刘氏也急了,把自己的猜疑,低语告诉了丈夫,季学道脸更加阴沉起来。他也是不相信自己儿子,会是这么一个人,更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对自己年幼的弟弟下手。起身带着人匆匆走出府去了城里。
路上,季英芝心一直在记挂着杏儿的安危,没有提防,加之耳朵疾病,冷不防被人一黑棍给击倒,然后被弄上了马车,再一醒来,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季学道赶去学堂找季德芝扑了空,又去找刘道斌,又扑了空,想去县衙吧,现在已经是黑天了,于是带着人像个没头苍蝇在城里头一通瞎转,最后去了镖局。
刘黑子早就发动镖局的人出去找了,这驹有驹道,马有马道,正在等消息呢,季学道带着人走了进来。
“刘兄,小儿英芝没有来你处?”季学道人还没有近前,声已到。
这杏儿,人还没有下落呢,季英芝又不见了,刘黑子子人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英芝也不见了?可是他没有来我这里啊?”
两人正说着,有镖师跑了进来,“总镖头,总镖头,地宫那边说他们今天买了一个丫头,听描述,和四少爷的那个丫鬟很像!”
季学道和刘黑子子立时带人前往地宫。于婆子看着呼啦啦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里面还有在这片地很有名气的季学道老爷、镖局的刘总镖头,立时迎了上来。
季学道没心情和她啰嗦,黑着一张脸,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这里今天新买了一个丫头,可否带上来给我们看看?”
季学道再有名气,在于婆子眼里,也就是一个土财主,家里有些银子而已。起先敬他,也是敬银子。这会看季学道连客气都不和她客气,她也是不想再和他周旋,“季老爷您这话说的,我这里天天都有卖的也有买的,这么多的人,我知道你要看哪个?”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有些后悔,今天自己不该看着那个女孩子,五官不错收了她。若是她一早知道,这个丫头是季府的,打死她也是不会收的。
进来后,刘黑子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知道如果强来他们会无功而返。于是对身边的一镖师说道,“去把这片当家的,我兄弟,武大老爷请来!”
于婆子一听,这是要叫她背后大老板来,立时急了,“刘爷,刘爷,请息怒!我这里今天的确收了一个丫头,我这就带您去!”
季学道进去,并没有看见自己儿子,只是看见杏儿,眉头一皱。刘黑子让人上前给杏儿松绑,扯下嘴上的破布,季学道问道,“你知道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吗?”
此时的杏儿尽管很害怕,还是摇了摇头。
刘黑子在一边说道,“老弟,这孩子看似被吓坏了,有话我们还是不要问她,问当事人吧!”说完使了个眼色,跟着来的人,立刻上去扶起了杏儿。
季学道黑着一张脸看向于婆子,“这是我府上的丫鬟,怎么这就跑到你这里来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的子丑寅卯,明日咱们就公堂上见!”
于婆子一听就慌了神,“季老爷您息怒,我这就带你去找那两个坏小子。”
刘德斌趁着去茅厕的机会溜了出去,等他办完外面的事,回来时,正好看见季学道他们走在他前面,就知道事情要玩完了。出了地宫对他的跟班言道,“快去,把那个家伙放了!”
跟班立刻就撒丫子跑了。
季学道一脚把门蹿开,看见床榻上赤裸的男女,直接差点羞岔气,当他定睛看清床榻上,与女人正搂在一起睡的男子的脸时,发现竟然是自己的三儿子,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一声怒吼,在屋内炸响,“你这个畜生,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说话间抬脚就要上前,却是被刘黑子子给拦住了,“大哥,您先消消气,这里鱼龙混杂,这有什么咱们回去再说!”刘黑子子边说着边使了个眼色给跟他来的弟子,弟子立刻上前一步,把衣服扔给了已经被吓瘫在床榻上的季德芝。
季学道也知道在这里不适合修理儿子,一转身往外走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